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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元军后裔对琼州文明的隐秘向往。
篝火映红沙滩时,土着武士们围坐在火铳手周围,看陈阿虎用狼头战刀劈开椰子,椰汁浇在生锈的火铳上:“记住,甜火蜡要顺着膛线擦,”
他的刀尖划过枪管,“就像你们给藤甲涂贝壳粉,得顺着海浪的方向。”
李火旺则用狼头纹护腕当砂纸,为年轻武士打磨准星:“枪口抬高三寸,”
他的铁刀在沙画划出弹道,“能打断船桅,却让阳光穿过指缝。”
土着首领摸着枪管上重新显形的
“护生”
刻痕,突然跪地,手中捧着从藤甲夹层取出的残片
——
那是雷生之铳的扳机护圈,边缘还刻着二十年前的血手印。“祖父说狼火图腾代表征服,”
他的声音哽咽,“原来狼的爪子,是用来守护播下的种子。”
周益在暗房冲洗胶片,发现土着火铳的狼头纹里嵌着半片苏月晶,正是雷生坠海时遗失的部件。胶片显影出震撼画面:二十年前,雷生握着断铳跪在沙滩,用鲜血在沙面划出螺旋,而那道螺旋,此刻正刻在李火旺的火铳托上,被无数次握枪的手掌磨得发亮。
“文明会生锈,”
他摸着残片上的盐渍,想起雷生临终前的话,“但锈迹里藏着种子。”
窗外,土着武士们正用贝壳粉在火铳枪管画新纹,狼头的利齿被改成麦穗形状,与李火旺藤甲上的狼火图腾遥相呼应。
更深露重时,陈阿虎坐在船头磨战刀,李火旺靠在他肩头擦拭火铳。“老陈,”
李火旺忽然轻笑,“当年咱们在泉州打元军,现在教他们的子孙用火铳种地。”
陈阿虎啐掉嘴角的椰壳:“雷生老哥说得对,枪管里的锈,总得有人用汗去擦。”
海风带来渤泥国少女的歌声,她们的藤甲上开始出现火铳与珊瑚共生的新纹。周益望着星空,老式相机的
“1945”
刻痕在夜光中微亮
——
那不是战争的印记,而是文明在时光中不断修正的刻度。当第一颗流星划过,火铳手们的背影在沙滩投下交叠的影子,像极了雷生之铳的螺旋,深深扎进这片曾被误解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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