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的烛火被穿堂风掀起,陈阿虎的狼头战刀被铁链锁在柱上,刀身映着他布满血污的脸。汉子的伤疤在火光中绷成铁线,每根铁链都被他挣得咯吱作响:“李火旺!你若信不过老子,就一刀劈了我!”
他的吼声震落帐顶的灰尘,落在李火旺紧攥的短铳上。
李火旺的护腕狼头纹烫得惊人,令牌被他按在案上,鎏金的星象徽记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盯着陈阿虎暴起的青筋,二十年前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
——
泉州港的贫民窟里,少年陈阿虎背着重伤的自己,在雨巷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后心插着元军的箭矢,血珠在泥水里拖出长长的红线。
“说清楚。”
李火旺的声音比帐外的寒风更冷,手指却在扳机上微微颤抖。虎娃抱着磁石碎片守在帐门,少女的修灵笔悬在半空,她能感觉到陈阿虎的灵脉剧烈波动,那是极度委屈时才有的频率。周益的算筹在沙盘上排成
“困”
字,谋士推眼镜的动作顿了顿:“陈统领,二十年前你与天机阁叛徒交易时,可曾见过对方的脸?”
陈阿虎突然剧烈咳嗽,铁链勒得他肩膀渗出血迹。汉子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如破锣:“怎么没见过?那狗东西左脸有块月牙疤,说自己是天机阁的‘叛星’!”
他的伤疤抽搐着,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当时你中了蚀灵毒,躺在破庙里等死,药铺的掌柜说只有天机阁的‘回魂散’能救。。。”
李火旺的短铳
“当啷”
掉在地上。他想起那个暴雨夜,陈阿虎浑身是血地回来,怀里揣着个黑陶瓶,说药是从死人身上搜的。当时他烧得糊涂,没注意少年腰间多了个锦囊,更没看见那锦囊里露出的令牌边角。护腕的狼头纹突然刺痛,像是在嘲笑他的后知后觉。
“他要你做什么?”
周益的算筹突然竖起,青铜浑天仪渗出的黏液在
“天机阁”
标记上晕开。陈阿虎的喉结滚动,目光躲闪着李火旺的视线:“他要。。。
要我在抗虏军里找机会,偷一份‘龙脊计划’的草图。”
汉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可老子没答应!我把草图藏在泉州港的礁石缝里,骗他说计划失败。。。”
虎娃突然惊呼,磁石碎片在掌心拼成月牙形状:“我见过这个标记!在古墓的密道里,有具干尸左脸就有月牙疤,他怀里的卷宗写着‘叛星’二字!”
少女的修灵笔在空中划出卷宗的模样,“里面还夹着半张地图,标记的位置。。。
好像是襄阳府衙的地牢!”
李火旺猛地起身,护腕狼头纹与虎娃画出的地图产生共鸣。他想起城门血战结尾的诡异钟声,想起元军将领说的
“龙脊计划已启动”,突然明白:“那叛徒根本不是要草图,他是想借你的手,把真正的计划核心藏进襄阳!”
他看向陈阿虎,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
——
有愧疚,有后怕,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陈阿虎的铁链突然绷直,汉子的眼眶通红:“李大哥,现在信我了?”
他的伤疤在烛光下泛着泪光,“当年我就发誓,这辈子绝不负你。可这令牌。。。”
他的话被帐外的急报打断。
“李大哥!元军把襄阳府衙围起来了,他们在。。。”
斥候的声音带着惊恐,“他们在往地牢里搬运机械零件,说要‘唤醒沉睡的龙脊’!”
李火旺抓起短铳,护腕的狼头纹烫得他心头发颤。他望着陈阿虎,突然挥刀砍断铁链:“带上你的战刀。”
汉子愣住的瞬间,他补充道,“去地牢,把当年的债,连本带利讨回来。”
陈阿虎的狼头战刀
“哐当”
落地,他望着李火旺的背影,突然狠狠抹了把脸,抓起刀跟上
——
伤疤在火光中亮得惊人,像道从未愈合的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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