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佑还是皇子时,在后宫中为求活命之机,隐忍了十几年,与任何人都不太亲近,甚至极度防备。
而又因为赵祈佑在隐忍之下,显得又废又窝囊,皇室宗亲子弟也不太与他来往,虽然都是同一血脉,但亲情什么的几乎没有。
姜远却是不同,他与赵祈佑相识于市井之中,两人在年少时纯属臭味相投才混在一起,没有任何功利掺杂在其中。
换种说法,姜远是赵祈佑唯一的一个朋友。
赵祈佑能得这个皇位,姜远有一半的功劳。
如果在亲王与姜远间选一个,赵祈佑会站哪头,这事不言而喻。
除去私下的交情不说,姜远献上的策略,至今为止,不论是太上皇还是赵祈佑,都悉数采纳,并且效果都超出了预期。
只要帝王脑袋不是太昏庸,都不会为了一个脑子不太聪明的亲王世子,而让能臣受委屈。
赵欣叹了口气:“父亲,不如明日让孩儿去鹤留湾拜访一番,孩儿也不言其他,以贺喜丰邑侯得嫡长子之由,送上一份大礼。
丰邑侯定然能明其意,想来他也不会真为了这点小事与咱家过不去。
这样咱家也不算失了太大脸面,外人也不会有多少议论,毕竟丰邑侯也算半个皇家之人,这都是自家小事。”
赵铠轻敲了一下桌面:“如此也好,不管如何,先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为父明日也得进宫去面见陛下,将你大哥在盐业总司的差事推了,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赵欣轻声道:“父亲是怕陛下到时真的会以盐业之事,与大哥为难?”
赵铠沉了沉声音:“自古盐铁都是皇家命脉,你大哥又不知进退,现在或许陛下不与你大哥为难,倘若为父哪天归西了,那就说不准了。
再者,今日围攻丰邑侯,阻挠修路之事,也得去请罪认罚。”
赵欣闻言也是暗叹一声,赵有良能进盐业总司是多好的机会,如果他在此事上干出些成绩来,定能使得龙心大悦,又有血脉加持,将来封个亲王不在话下。
赵有良不但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反而还背道而驰,贪墨盐业总司的银钱,若是将来盐业总司倒了,赵有良岂会有活路?
说不得,真会连累整个端贤亲王府。
赵欣看了看父亲,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为了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还得亲自去皇宫请罪。
当爹的总是这般,不管自己的孩子犯下多大的错事,都得去替他们担了,偏偏还不被儿女领情。
赵欣盈盈行了礼:“父亲,您也不要太过担忧,孩儿再去劝说一下大哥。”
赵铠靠在太师椅上,轻挥了挥手:“去吧。”
赵欣站起身来,转身缓步而出,却又听得父亲喃喃自语:“欣儿,你若是男儿身多好…世人皆说生子如姜明渊,你若是男子,岂会比他差。”
赵欣闻言脚步怔了怔,微低了头出门而去。
寒风吹过,桂树上的积雪纷洒而下,赵欣自语道:“伍老太师都说丰邑侯是千古难得之奇男子,生子当如姜明渊,明日便去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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