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埋在水里,心里纳闷:你图财,该去追桂福泉啊,人都跑没影了!
正想着,却见那“倭人”竟朝自己走来。牛老八心里一紧——他就是个护卫头头,身上哪有什么钱财?
“饶命!好汉饶命!”他赶紧从水里爬起来,“噗通”一声跪下磕头,知道装死是躲不过了。
武安君有些犹豫——他本没打算杀人,可这货偏偏不跑,别人都跑光了,就他留下。按“倭人”的凶悍性子,此刻该痛下杀手才对,留下活口似乎不太合理。
但他终究没下狠手,抬脚将牛老八踢晕过去,随即大步走向马车。
海棠的侍女吓得瑟瑟发抖,想跑又不敢动,海棠却端坐不动,眼神平静。
武安君掀开帘子,没卸装扮,只给了海棠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驾着马车往汉水渡口赶去。
刚过汉水,就有亲卫来报:朝廷派了宦官传旨,人正在比阳城等着——按规矩,他这个唐州知州本该在比阳当值。
武安君跟海棠交代几句,让她先随十余骑护卫往大盘山去——郭进正在前线坐镇,她去了不方便。安顿好后,他打马先行,直奔比阳。
“下官唐州知州武安君,见过何公公。”武安君紧赶慢赶,第二天午后才到比阳,直奔衙门见传旨宦官。
“武大人好忙啊。”何公公斜睨着他,伸出五根手指,“咱家都等了五天了。”换谁被晾这么久,都得憋着气。
“公公恕罪,是下官怠慢了。”武安君赶紧上前,双手握住何公公的手,顺势塞过去一张银票,“这点心意,给公公买杯茶喝。”
这些宦官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自然要趁机捞些油水,吃穿用度都得花钱。武安君出手就是二百两——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点钱不能省。
“哎,咱家就是命苦。”何公公捏了捏银票,脸上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接旨吧。”在这地方有人伺候,可比在宫里看人脸色强多了。
“不用沐浴更衣?”武安君指了指自己——连续骑了两天马,身上全是灰尘汗渍,实在不像接旨的样子。
“无妨,心诚即可。”何公公摆摆手,显然银票的“威力”足够大。
武安君当即跪倒在地,心里嘀咕:不知道是赏还是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安君北伐有功,着即赴临安受封……”何公公尖着嗓子宣读,内容大多是褒奖他在北伐中的功劳,最后落脚点是让他去临安领赏。
“臣接旨!”武安君叩首谢恩,心里却老大不乐意——赏就赏呗,还得跑一趟临安,纯属折腾人。
他笑嘻嘻地接过圣旨,让邓宿收好——这好歹是官方认可,算是份体面。
“武大人,咱家多句嘴。”何公公见他识趣,便提点道,“你那阵仗,还是收一收的好。年轻气盛,陛下能理解,可过犹不及啊。”拿了人家的好处,总得说句实在话,细水长流才好。
“公公教训的是。”武安君点头应道,“下官这就下令,让弟兄们都在城里待着,不惹事。”他懂了——难怪让自己去临安,是怕他在地方上闹太大动静。
可不管怎么说,辛表程的公道他得讨回来,不然对不起那份知遇之恩。旁人怎么看不重要,他只求无愧于心。
“武大人,咱家不妨明说,谭将军那边也有旨意,同样要去临安。”何公公摇摇头,武安君这态度,摆明了不想退兵。也罢,该说的都说了。
“那正好。”武安君笑了,“下官就去临安,跟谭将军好好‘见个高低’。”他甚至在想,若是皇帝干脆让他俩单挑,倒省了不少麻烦,直接把谭良弼毙了干净。
“武大人莫要意气用事。”何公公叹了口气,“临安可是朝廷所在,你区区一个六品知州,还是低调为上。”说罢转身往外走,他得趁这机会再享受享受难得的悠闲。
武安君当即让杨成和传令:襄阳军与唐州军战略收缩,守住鲁山和叶县即可,允许兴化军的粮草通行。
安排妥当后,他骑上黑豹直奔方城——那里暂时由谢永思驻守。
原本谢永思想跟襄阳军一起守鲁山,武安君考虑到他身份特殊,便让他在方城策应。
谢永思这阵子心情也不好——本以为北伐结束能再进一步,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前几日他爹来信说,家族在朝中也难以掌控局面,各方势力都掺和了进来,形势错综复杂。
听闻武安君来了,谢永思亲自到营门外迎接。若非武安君提点,这次北伐他估计只能喝口汤,哪能捞到如今的功劳?
“武兄弟,圣旨都到了,你怎么还不尽快启程?”谢永思有些意外,按说拿到圣旨,第一时间就该南下临安才对。
“有些事,想请教谢兄。”武安君实在摸不准朝堂的节奏。如今辛表程这棵大树倒了,他能信任、又对朝堂足够了解的,只有这位谢家大少。
“但说无妨。”谢永思拉着他往里走,心里清楚——等武安君从临安回来,地位必然在自己之上。虽说没什么朝堂根基,可手里握着唐州军,也算一方人物了。
“不怕谢兄笑话,”武安君有些赧然,“我这趟去临安,该注意些什么?”他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以前靠着辛表程,什么都不用操心。如今树倒了,日子还得过,可他在朝中两眼一抹黑,最好能找个靠山。
“武兄弟,不瞒你说,你如今的形势,怕是不太好……”谢永思叹了口气,有些话他早想说,却没机会。如今武安君问起,正好一五一十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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