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帛动人心,别说连老伯的儿子,就是他自己,心里也忍不住动了动心思,只是眼下有重要任务在身,实在耽搁不得。
“汪老爷,我儿说了,那地方可不在咱们嵩州,而是在邓州!”连老伯压低声音,凑到汪松跟前,语气带着几分恳求,“老汉这才敢在诸位老爷面前提起。那不孝子虽然不争气,可老汉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真犯事被官府抓去了,老汉就要断后了啊!”
“邓州?”汪松心里快速思量起来——邓州地界向来混乱,官府管控松散,若是能拿住连老伯的儿子跟那个同乡,说不定自己也能从这大墓中分一杯羹。
眼下要先把送银票的差事办完,没时间多管,若是连老伯能把他儿子扣住,等自己事成归来,说不定能弄一份意外之财。到时候,这些随行的护卫也能分些好处,大家一起赚笔钱,往后也能过上几天荣华富贵的日子。
他压下心里的念头,故作严肃地劝道:“邓州那地界乱得很,若是你儿回来了,一定得看住了,别让他再跟着那同乡胡来!”
连老伯连连点头,感激地说道:“谢谢汪老爷提醒!只要他回来,我一定把他看得严严实实的,再也不让他往外跑!”
一夜无事,汪松在客栈睡得极好。第二天一早,用过小米粥和馒头后,便带着护卫牵着马,准备进入鸣皋山。
“兄弟几个,咱们一口气穿过此山再休息,大家伙都保持警惕,别大意!”汪松翻身上马,对着身侧的护卫叮嘱了一句,然后一抖缰绳,率先朝着鸣皋山的方向而去。
鸣皋山地势不高,山间还修有一条狭窄的官道,以他们轻装骑行的速度,一个时辰就能顺利穿过此山。往日里,这条山道也还算太平,偶尔会有落草的匪人躲在山中,却难成气候——只要匪人敢闹事,动静一大,官府就会立刻发兵围剿,所以很少有匪人敢在此地放肆。
以汪松的预计,就算山中真藏了几个不开眼的匪人,见他们一行七人都是精壮汉子,还带着兵器,也绝对不敢贸然下手。
汪松一行七骑,在山道上连续疾行大半个时辰,前面只剩下两个折弯,只要转过弯,就是一条直道出山,一旦进入开封府地界,匪寇就基本绝迹了。
可就在他们刚进入第一个弯道时,一阵锐利的破空声突然传来!“小心!是弩箭!”汪松脸色骤变,大骇之下,瞬间伏低身体,紧紧抱着马脖子,整个人几乎翻转过去,以胯下的战马作为盾牌。
紧接着,更多的破空声接连响起,大量的弩箭如同飞蝗般朝着汪松一行袭来。再好的身手,在这种大规模的弩箭袭击之下,也显得苍白无力。
一支弩箭“噗嗤”一声射在汪松的左臂上,钻心的刺痛瞬间传遍全身,汪松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从战马上摔落下来。他强忍着剧痛,一个翻身,快速往山道旁的灌木丛中滚去,躲进了茂密的草木后面。
汪松刚躲进灌木丛,就瞧见十数名戴着黑面巾的匪寇从山上快速杀下来,为首的几人手里握着的居然都是剑!要知道,剑这种兵器华而不实,平日里大多是文人墨客用来装裱门面的,匪寇用剑的极为少见,更何况是一下子出现好几个。
汪松忍着左臂上的剧痛,伸手抽出腰间的长刀,咬着牙就冲出去准备搏杀——眼下这种场面,失去战马后想要逃离根本不可能,只能拼死一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他刚起身冲出去不过两步,就瞧见匪寇中为首的一人,挥动着那宽大的剑身,直接将他身边的一名护卫砸飞了出去。那护卫重重撞在山道旁的岩石上,口吐鲜血,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另外一名匪寇的剑则快如闪电,直接从护卫防守的空隙中穿过,一剑刺穿了那名护卫的咽喉。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地面。
几乎只是一个照面,汪松带来的六名好手,瞬间就被击毙了四人,只剩下两人还活着,这两人离汪松较近,赶紧退到汪松身边,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握刀的手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而他们面对的,是十几名身手残暴的匪寇,看起来根本没有逃生的可能。
“诸位兄弟,我们乃是嵩州防御使张大人麾下!”汪松知道,眼下这种局面,想要善了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亮明身份,或许能震慑住对方,“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何来路,竟敢在此地截杀我等官差!”
“我们兄弟早就犯了杀头的重罪,不得已才靠着劫掠为生。”为首的匪寇盯着汪松,眼神冰冷,“我们只求财而已,怪只怪张大人行事不密。偌大个嵩州,但凡有心人都知道张大人想花钱买官,刚去了太原钱庄借了钱,你就迫不及待出城送银票,身上的财富能小得了?”很显然,他们早就知道银票在汪松身上。
“你们就不怕张大人派兵来围剿你们?”汪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心里却在暗暗叫苦——都怪自己太大意,安稳日子过久了,竟然没料到早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就算没有这事,我们兄弟一旦落入官府手中,那也是不得好死。”为首的匪寇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反倒是拿了这笔钱,我们就能天高任鸟飞,大不了去南乾,或是去西凉,到时候照样能过上富家翁的生活,谁还会记得我们是谁?”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屑,显然没把张亥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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