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你吹嘘得太过。”他拿起银筷在汤羹中搅动,慢条斯理道,“东牟腊头最讲究‘三白’——鳞白、肉白、骨白。你这汤里浮着的可是本地河豚,鳞片泛青,肉质也浑浊些。”
“看来公子是识货人,倒不是我们店里河豚的问题,而是水的问题,公子刚刚说的‘三白’,那是需要用白池的水来熬,我们这里离白池太远了,因此只能用当地水来炖。”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会了。”严星楚点点头,轻笑一声,“下去吧,本公子慢慢品赏。”
说着拿着银勺,舀了小半碗,不说这味道还真是鲜美。
这是他喝过最美味的汤,只是这价格也高,差不多十天的饷银。
戌时的镇抚司衙门,屋角烛光在轻轻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照壁上拉得老长。
胡元盯着严星楚递来的密报,喉结滚动两下:“刘成掌着全卫的粮草关防,王勇的辎重营明后天就要押运粮草到刚刚收复的合字营,成字营……这时候动他们,怕是要捅了马蜂窝。”
“正因如此,更要加快!”严星楚声音一沉。
胡元很想开口说这事,先禀报同知皇甫密大人,上次因为仓司被毁一事没有事前禀报,他和周兴礼被皇甫密骂的狗血淋头的事还记忆犹新。
要不是严星楚知道胡元不会是细作,就凭现在他的犹豫已经值得他怀疑了。
也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严星楚直接拿出钦差印信:“胡大人,本差现在正式要求,郡城卫镇抚司,马上抓捕右佥事房都事刘成,辎重营百户王勇两人!”
胡元一看,钦差印信都出来了,立即半膝听令。
亥时,兵分两路,胡元抓捕王百户,严星楚带着镇抚司一个百户队,前往刘成的宅子。
严星楚带人到了刘宅外,先让百户官包围了院子。
夜色如墨,镇抚司官兵将刘宅围得水泄不通。
严星楚仰头望着门楣上"刘府"二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剑柄。
“严大人,可要叫门?”百户官压低声音询问。
严星楚摆摆手,从腰间解下长剑,眼底寒光凛冽:“直接翻墙。”足尖点地跃上墙头。
十名番役中的高手,随着严星楚一起跃入院中。
可是却惊动了院中恶犬,犬声瞬间乍起。
严星楚见院内已被惊动,大喝一声:“强攻。”
院内瞬间乱作一团,婢女尖叫声、瓷器碎裂声此起彼伏。
严星楚率领十人向后院冲去,抓了一个丫鬟问了刘进的房间。
可是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严星楚摸一下床被,还是热的。
“在这间房内给我仔细搜!”他一声令下,番役们立即翻箱倒柜。
突然西厢传来惊喜呼喊:“大人,暗阁!”
严星楚疾步冲入,只见衣柜后露出半尺见方的铁把手。
他握住机关旋钮的刹那,忽觉后颈汗毛倒竖——这暗阁开启时竟无半点机括声响,显是匠作高手所制。
地道里阴风阵阵,火把将照亮三步远。
严星楚屏息前行,忽闻头顶簌簌作响,抬头正见数支弩箭破空而来。
“小心!”他飞扑将身后番役按倒,箭矢擦着头顶钉入石壁,但左肩胛处被一箭贯入。
一剑砍掉箭杆,待起身时,鼻端已萦绕着淡淡腥甜——毒雾!
“闭气!”严星楚扯下衣襟蒙住口鼻,长剑舞得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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