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一处开阔的地方。
“严御史,贪污案你明白吗。”赵春开口道。
严星楚点点头。
“你是没有把东牟细作案想通?”
严星楚再次点头。
“唉,我给你分析吧。”赵春沉思了一下,“东牟国派细作搭上了董其忠,董其忠把火炮线路卖了,所得的给了皇……上面。”
“这我知道。”
“你再想想,细作案如果还要查,会不会把上面给牵扯进去。”
严星楚低首头,不久后抬头点了点。
“严御史,你也不要纠结了,自东牟军攻打抚州城开始,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郑昌言叹道。
“郑大人,如果不查出谁是具体细作,对于我军始终是大隐患啊。”严星楚担忧道。
“细作是查不完的,我们今天把这个细作抓了,明天又会出现一个新的细作。”
“但是总比不查好吧。”严星楚脱口道。
“严御史,说直接点,敌人的细作不可怕,而是怕我们自己的人,比如董其忠这种,也比如你以前提到的郡城卫右佥事被他族人及吴炳和她女儿被‘陈雷’给连带这种。”
郑昌言说完,赵春接道:“内部自查和识人才是细作案的关键。”
严星楚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走向督察院的存案房,脑子里还想着昨天与赵春、郑昌言的对话,特别是那句“细作是查不完的”一直在他心里盘旋着。
存案房的老吏正蜷在熏黑的炭盆前打盹,听见脚步声猛地惊醒,看着严星楚身上的官服,站了起来:“大人,这大冷天的……”
“我过来查些东西,乾熙五年开始的有关军报奏事的存档。”严星楚把自己的信印递了过去。
老吏浑浊的眼珠在信印上看了一下:“请大人随我来。”
半个时辰过去,严星楚在看到乾熙六年三月的一份督察院奏事册子时,呼吸不由一滞。
乾熙六年三月,太子夏明渊亲赴校场检阅新军,提到:“靖宁军乃孤之臂膀,当如臂使指。”
严星楚继续看着其它的册子,忽然顿住——在乾熙七年元月的一份册子里,前太子因“急症薨逝”的记载里,有东牟国使者团前来吊唁,在回去途中突遇海难,副使以下有五十人海中遇难,尸骨无存。
他心脏猛地一跳,五十人,尸骨无存。
“肖永志!”他看着最后的奏事人,猛地抬头,惊得老吏差点打翻烛台。
老吏凑近辨认,“嗯,这份是工部肖永志大人,当年在御史台任副宪。”
“肖永志不仅是尚书,还是先太子妃的父亲。”老吏喃喃道,“身份如此显显,可是却无儿送终。”
“为什么?”
“他唯一儿子是靖宁军一名千户,靖宁军失踪了儿子也不见了。”
严星楚豁然起身,案上砚台被袖口带得晃动。
严星楚出了存案房,直接出了督察院向工部而去。
到了工部衙门外,却突然冷静了下来,自己怎会如此冒失。
一个二品尚书,怎会说见就能见到的。
严星楚放缓脚步,迈进了工部衙门,递上名贴要拜见肖尚书。
正如他所预料的,他并没有见到。
不是肖永志自恃身份不见他,而是工部因为大军开拔的事,特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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