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星楚心头剧震。这招引蛇出洞未免太过冒险,可看赵春铁青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安靖卫军需衙门内。
郑昌言捻着山羊胡的手僵在半空,茶杯在案几上磕出清脆声响:“赵大人是说,我们中间有内鬼?”
“刚刚抓捕常大伟就被灭口了,没有这么巧合的事!”赵春将染血的飞刀拍在桌案上,“本次参与抓捕的人全是刑部带来的,不是安靖卫出了内鬼还有谁。”
严星楚盯着刀刃上凝结的血珠,他是认同赵春所说,安靖卫必定有内鬼。
“刘世呢?”赵春突然转头,“让他即刻来见。”
未几,刘世小跑着进门,他刚要行礼,赵春已将飞刀推到他面前:“你在安靖卫可听过谁擅使飞刀?”
“回大人,卑职未曾听闻安靖城有使飞刀的高手。”刘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三位大人难看的脸色及听说常大伟的尸体吊于城门上,知道这是常大伟被人灭口了。
公堂陷入死寂。
“传范成义。”赵春的声音像浸过冰水。
范成义进堂时,目光扫过飞刀,面上却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赵大人唤下官何事?”
“范指挥使,安靖卫可有使飞刀或者暗器的高手。”赵春盯着他,眼神锐利。
“下官亲卫中倒是有俩人,但应该不是赵大人所找之人。”范成义喉结轻轻滚动,脸色平静,“这几日他们都在指挥使衙门,衙内人员都可作证。”
“范指挥使倒是清楚本官要问何事。”赵春脸色阴晴不定。
“刚来时,下官接到消息,说是赵大人把一具尸体吊于城门上,下官不用多想也猜到了什么事。”
“那范指挥使对此事如何看。”
“现在下官也是涉嫌之人,不敢置喙。”范成义一脸泰然。
“哈哈。”赵春突然笑了起来,“本差到安靖卫办差,范指挥使是东主,怎会不敢置喙。”
范成义迎着赵春的目光缓缓起身:“既然赵大人如此说,下官从命,但如有不入耳之处,还请赵大人一笑置之。”
“范指挥使但说无妨。”
范成义不也犹豫,直接道:“各位上差奉旨到安靖卫办案,下官在上差到来时已经说得很清楚,肯定全力配合。但是各位上差是否想过,这么多年军需衙门的事,下官会不知吗?”
“这样说范指挥使有什么难处了?”郑昌言道。
“上差可能认为我没有上报过,可知我从去年年末发现异常后,马上提醒董其忠,同时上报兵报二次都了无音讯,不仅没有得到兵部的回音,董其忠还暗示下官,军需衙门属于兵部直管,与安靖卫只是名义上的从属。”
“不知范指挥使,二次上报给兵部谁的?”郑昌言问道
“兵部武备司主官杜少恪。”
郑昌言点了点头:“范指挥使请继续。”
“下官虽然在北境,但也知道杜少恪背后的人,下官本想放之不理,反正军需衙门属于兵部主管,就算哪一天事发,下官也不担主要责任。”
赵春猛地站了起来。
范成义却像没听见般继续道:“但是看着接二连三的火炮被截,下官还是忍不住暗中出手了,如果下官不出手今天各位上差看到的火炮丢失就已经不是五十门,而是一百,甚至更多!”
“既然范指挥使能够出手让部分火炮未丢失,”赵春冷声道:“那么为什么最终还是有部分被截?”
范成义苦笑一声:“去年秋天,我发现火炮运输路线频频更改,每次追问董其忠,他便拿出各卫需求的加急文书及各方路上的盗匪为由。”
范成义的话让三人都陷入沉思,脸色都极为难看。
郑昌言看着范成义,他太清楚范成义所处的境地——出身征召系的范成义夹在科举系与军侯勋贵之间,本就如履薄冰。
“范指挥使。”赵春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刀锋,“对于钟至深被杀于董其忠公房一事你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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