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开始,夏明澄登基后的第一个年号承元开始使用。
承元元年正月初四,洛东关再次飘起大雪。
严星楚站在校场点将台上,望着士兵们分食热气腾腾的年糕。
新制的鹰扬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将三日前大婚的喜庆冲淡些许。
“大人!安靖城密报!”史平策马撞开辕门。
严星楚不知为何,心头突跳。
洛青依正从医房看望完受伤的士兵出来,见他看着手上信纸,脸色骤变。
忙提着裙裾奔来。
她探头看去,上面字字如刀:
“……乾熙六年秋,靖宁军北上失踪,实乃夏明澄勾结外敌,泄靖宁军……今有靖宁军遗孤严氏星楚,现为鹰扬军军帅,握其通敌铁证……”
严星楚踉跄着退后两步,后背撞上冰冷的旗杆。
六年前父亲在海上战死一幕浮现眼前。
洛青依慌忙扶住他手臂。
严星楚将檄文揉作一团,见母亲挎着竹篮正走来。
篮中新蒸的年糕还冒着热气,严母鬓边白发被风吹得凌乱。
“楚儿,你怎么了?”她目光扫过儿子苍白脸色。
“娘,我们回后院。”
三人进入后院,严星楚看着母亲,深吸了一口气。
“娘,儿子有话……是关于父亲的……”
“你父亲葬在东海了,是不是?”严母突然开口,手中竹篮“咣当”坠地。
年糕洒了一地。
“娘,您早知道?”
“我不知道。”严母弯腰拾年糕的手青筋凸起,“你爹失踪那年,我便夜夜梦见他在浪里沉浮。”
老妇人忽然轻笑,眼角皱纹里蓄满泪光,“可这梦啊,一做就是七年。”
洛青依也弯腰帮着捡起地上的年糕。
严星楚把竹篮扶正,然后跟母亲说起他查到的父亲情况。
严佩云端着姜茶正掀帘而出,听着严星楚的述说,茶壶“当啷”砸在石阶上。
滚烫的茶水溅在旁边陆节靴尖,但他却纹丝不动,只是死死盯着严星楚。
“公子。”吴婴从阴影里踱出,冷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真卖了我们?”
严佩云忽然发疯似冲到了严星楚面前,不断捶打他的肩膀:“你为何不早说!为何要瞒着我!”
严星楚任她捶打。
严星楚膝盖一软,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洛青依起身正要扶起他,却被严母抬手拦住:“让他跪!我严家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今日这跪,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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