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议朝豁然起身:“老子苦战得来的城池,岂容他人鸠占鹊巢!”
严星楚走到他身侧,声音低如耳语:“你若此刻抗命,正中吴砚卿下怀。届时她以‘谋逆之名发兵青石堡,袁弼的寒影军是帮你还是杀你?”
房中一下沉寂了下来。
房外更鼓忽响三声,严星楚抓起梁议朝的披风递了过去:“梁帅,该动身了。记住,现在西夏如果内部出了乱子,就便宜了夏明澄了。”
“严帅,我这带兵离开,东夏那些降兵……”
“不用担心,我让田进带人去青石堡等袁帅到。”
袁弼的寒影军是三天后到的青石堡。
看着青石堡,想到前日和梁议朝在路上碰见。
两人只是一脸苦笑,然后均是长叹一声。
他一到,田进立即率本部告辞。
他站在城头望着严字大旗缓缓降下,忽然对副将道:“传令,寒影军今夜轮值北门。”
“将军,我看了今日的轮值安排,该是降兵……”
“就是要他们看着。”袁弼抚过城垛,“你去告诉那些降兵,今夜子时前若有百夫长以上军官来投,本帅对他们一同视仁。”
副将领命而去,袁弼却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
这是今日一早得到的军情,上面写着:西南有变,白江军欲攻汉川军。
袁弼望着南方天际翻滚的乌云,“秦崇山啊秦崇山,你若连二日都撑不住,谁也救不了你!”
一天后,汉水南岸,阴云低垂。
秦崇山站在临时垒起的土坡上,望着对岸白江军密密麻麻的战船桅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湿气和隐约的焦糊味,那是昨日白江军试探性火攻留下的痕迹。
他心头沉甸甸的,临行前吴砚卿那冰冷刺骨的话语再次响起:“汉川军若败,提头来见。”
这哪里是军令,分明是一道催命符!
“大帅!东岸发现敌军先锋!是‘白浪’旗号!”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上土坡,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变调。
秦崇山心头猛地一缩。
白浪营,白江军精锐中的精锐,以水战剽悍、登陆迅猛着称。
他抓起长枪,强自镇定地嘶吼:“弓弩手预备!放箭!把他们钉死在滩头!”
令旗挥动,汉川军阵中顿时腾起一片密集的箭雨扑向河对岸。
然而,箭矢尚未及岸,对岸的白江军阵中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呐喊。
紧接着,令人心悸的一幕出现了:数十艘蒙着湿泥、堆满柴草油脂的小型快船被点燃,如同数十条咆哮的火龙,借着湍急的水流和强劲的东风,以惊人的速度顺流而下,直扑汉水南岸!
“火船!是火船!快!快拦住它们!”秦崇山嘶声力竭。
但一切都晚了。
火船撞上汉川军仓促布下的拦江索链,瞬间爆裂开来,燃烧的油脂四溅飞射。
更可怕的是,这些火船精准地撞入了岸边茂密的芦苇荡!
干燥的芦苇遇火即燃,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顷刻间,整片汉水南岸化作一片汹涌的火海!
烈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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