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白和曹永吉则各自垂目,仿佛刚才的闹剧与己无关。
冗长压抑的仪式终于接近尾声。
主祭官高喊:“礼毕——”
众人心中都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
灵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士兵的呵斥和焦急的通禀声!
“报——!黑云关急报!陈漆将军亲至!护送……护送一人!”
话音未落,灵堂外两个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
当先一人,正是黑云关守将陈漆!
他一身风尘,甲胄染尘,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
他身后,拦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身材瘦削,一身破旧不堪的粗布衣裳沾满泥污和暗褐色的血渍,头发乱糟糟地粘结在一起,脸上脏污得几乎看不清五官,嘴唇干裂出血。
唯有一双眼睛,在污垢的掩盖下,亮得惊人,燃烧着悲痛、急切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倔强。
“爹……爹!”少年一眼就锁定了灵堂前方那最显眼的牌位——“大夏皇甫公讳密之灵位”!
一声嘶哑到几乎失声、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来的呼喊,带着滔天的委屈、难以置信的绝望和刻骨的悲痛,瞬间撕裂了灵堂内的平静!
“辉儿?”谢至安猛地站起,失声惊呼,带倒了身后的椅子,脸上是极致的震惊与狂涌而出的心痛!
“皇甫辉!”严星楚瞳孔剧震,脱口而出!
他万万没想到,皇甫密失踪多日的独子,竟会在此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父亲的葬礼上!
而且还是由黑云关的陈漆亲自护送而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骇然和难以置信!
皇甫辉!回来了!
少年皇甫辉在喊出那一声后,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心力,身体剧烈一晃,直接软倒在陈漆怀中,昏死过去。
“快!救人!”严星楚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一个箭步冲上前,从陈漆手中小心地接过昏迷的少年。
入手只觉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那瘦骨嶙峋的触感让严星楚心头狠狠一揪。
史平等人立刻围上帮忙。
整个灵堂彻底乱了套!
方才的政治角力、虚伪追封,在这突如其来的、带着血与风尘的亲情冲击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昏迷的、瘦弱不堪的少年身上。
皇甫密唯一的血脉……回来了!
以这样一种令人心碎的方式!
葬礼在巨大的震惊和混乱中草草收场。
归宁城帅府深处,一间温暖而安静的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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