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李江将混沌灵力灌进破虚剑,剑身在坠落中划出道金红交织的弧线。
星芒斩在冰层上,却没如预想般劈开缺口,反而激起更浓的黑气。
那些冻在冰里的人脸突然动了,嘴唇翕动着吐出模糊的低语,竟与陨星台上的黑袍人咒语隐隐呼应。
“想用归墟之力困我?”李江冷笑一声,突然松开握剑的手。
破虚剑悬在半空自动护主,他则腾出双手结印——这是从那本任务记录里学到的古法,需以自身灵力为引,强行唤醒星核碎片里的守护魂。
怀里的星核碎片突然发烫,蓝毛灵鼠从冰缝里冲出来,将碎片塞进他结印的掌心。
碎片接触到灵力的瞬间炸开红光,一道虚影从光里浮出来:那是个身披银甲的将军,手持长枪,面容竟与冰狱三头虎的右首头颅有七分相似。
“守护者魂魄。”李江心头剧震,将军虚影已提枪冲向冰下的人脸。
枪尖挑起的白光如燎原之火,所过之处,冻在冰里的人脸纷纷消融,黑气遇光便化作白烟。
趁着这间隙,李江跃入冰缝。冰晶近在咫尺,他能清晰看见里面蜷缩的火红色身影——那竟是团跳动的火苗,被层薄如蝉翼的冰壳裹着,冰壳上布满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会碎裂。
“地心火髓……”他伸手去摘,指尖刚触到冰壳,就听见洞外传来琴音的戛然中断。
那声断响像把重锤砸在心头,李江猛地抬头,看见冰缝外的冰壁上,沐瑶的身影正被无数黑气缠绕,灵渊珠的蓝光已黯淡如残烛。
“沐瑶!”他下意识想冲出去,却被将军虚影拦住。
守护者魂魄抬手指向地心火髓,又指向他的眉心,银甲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与他体内的星辰之力产生共鸣。
李江瞬间明白了——守护者魂魄要他将火髓融入自身灵力。这无疑是场豪赌,稍有不慎便会被至阳至刚的火髓焚尽经脉,但此刻已没有犹豫的余地。
他握住冰晶的刹那,冰壳应声碎裂。地心火髓化作道红焰钻进他的掌心,顺着经脉一路灼烧而上。剧痛中,李江听见陨星台方向传来黑袍人的狂笑,还有蓝毛灵鼠焦急的嘶鸣。
“以我之魂,引星辰之力——”他咬着牙念出咒语,破虚剑突然冲破黑气飞回来,剑柄稳稳落进他手中。
星纹与火髓红光在剑身上交织成金红色的龙形,守护者魂魄化作道白光,钻进剑格上的宝石里。
冰洞在轰鸣中崩塌,李江携着剑冲出来时,正看见陨星台上的暗星虚影已压到第三块星核碎片上。
沐瑶被九根骨杖围成的黑圈困在中央,灵渊珠上的蓝光只剩最后一点,她的眉心黑气已蔓延到脸颊,却仍在用指尖拨动琴弦,每拨一下,嘴角就溢出一口鲜血。
黑袍人们显然没料到他能冲出冰洞,为首者愣了愣才嘶吼道:“拦住他!仪式不能停!”
李江没有恋战,破虚剑在他手中划出道圆弧,金红龙形星芒撞在黑圈上,竟硬生生撕开道缺口。
他跃到沐瑶身边时,正撞见她最后一次拨动琴弦——那音符清亮得像碎裂的冰晶,九根骨杖同时剧烈震颤,暗星虚影的下降之势顿了顿。
“走!”李江抱起软倒的沐瑶,蓝毛灵鼠立刻在他脚边展开空间裂缝。
裂缝对面就是断魂崖的另一侧,能看见三头虎化作的冰雕仍立在冰松林里,像座沉默的灯塔。
黑袍人的怒吼和怨魂的尖啸在身后炸开,李江回头望了一眼,看见暗星虚影已触到第四块星核碎片,崖底的黑影们正顺着黑气漩涡向上攀爬,无数只手从漩涡里伸出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被拽出归墟之门。
“还没完。”他低头看了看怀中昏迷的沐瑶,又摸了摸发烫的剑柄。
火髓的灼热感仍在经脉里翻涌,却奇异地与星辰之力交融成股更强劲的力量:“灵鼠,找个能布阵的地方。”
蓝毛灵鼠朝东南方嘶鸣一声,空间裂缝的出口随之转向。
那里有片被冰雪覆盖的谷地,谷中央立着七块天然形成的巨石,形状竟与北斗七星隐隐相合。
李江抱着沐瑶跃出裂缝时,恰好有片雪花落在她眉心的黑气上。雪花触到黑气便化作黑烟,他抬手按上她的额头,将混着火髓之力的星辰灵力缓缓渡过去——这一次,黑气像遇到烙铁般滋滋消退,露出下面苍白却干净的肌肤。
“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毁了那门。”李江轻声说着,将她安置在最大的那块巨石后,转身望向断魂崖的方向。
陨星台上的黑气漩涡已扩大到遮天蔽日,暗星虚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见上面缠绕的锁链状纹路。
破虚剑在他手中轻轻嗡鸣,剑柄上的宝石闪着白光,那是守护者魂魄在回应。李江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灌注全身,星纹与火髓红光在他身上流转,像披了件流动的战甲。
远处,幽影盟的号角声第三次响起,这次却带着明显的慌乱。李江知道,他们一定发现了九怨锁星阵的破绽——那破绽藏在北斗第七星的位置,藏在守护者魂魄最后的力量里,也藏在他此刻沸腾的血脉中。
他提剑走向谷地中央,蓝毛灵鼠跳到他肩头,颈间月牙印记与剑柄上的白光遥相呼应。风雪突然停了,天地间只剩陨星台方向传来的低沉轰鸣,以及他踏在雪地上的脚步声,一步,又一步,坚定如星辰运转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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