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抓起奏报,一目十行地扫过,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得了寒热重症!
“噗——!”一口滚烫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刘煜口中狂喷而出,溅在明黄的奏报和紫檀御案上,如同点点盛开的妖异梅花!
“大王!”殿内顿时一片惊呼混乱!
刘煜却浑然不觉,他死死抓着那染血的奏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双目圆瞪,几乎要凸出眼眶!
那奏报上,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他的心脏:
原靖乱军旧部,包括赵玄清、孙景曜、李仲庸、赵甲、钱乙、孙丙、李丁、谢戊、卫钟…甚至那个桀骜不驯、只听命于武阳的段枭!几乎所有尚在刘蜀军中任职的靖乱军核心将领,竟在短短半月内,以各种“合理”理由——或告病,或丁忧,或以“响应王诏,助武阳将军募兵”为名,纷纷辞官挂印!
他们如同百川归海,无视朝廷禁令,无视刘煜的威严,义无反顾地带着亲信部曲、甚至鼓动部分营兵,冲破沿途可能的阻拦,浩浩荡荡地向着西南边陲——开县汇聚!
而此刻,开县那个小小的募兵点,早已不复当初的冷清。
奏报末尾触目惊心地写着:武阳麾下,已聚众三万!且皆是能战敢战之兵!
一面面残破却依旧猎猎作响的“靖乱”大旗,已在开县城头重新竖起!
“啊——!!!”刘煜发出一声凄厉至极、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狂嚎,将那染血的奏报撕得粉碎,纸屑如同雪片般纷纷扬扬落下!
“武阳!孤要将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他状若疯魔,猛地拔出腰间佩剑,疯狂地劈砍着御案、柱子,金铁交鸣之声刺耳欲聋,木屑纷飞!整个御书房如同被飓风席卷!
“大王息怒!保重龙体啊!”谢飞和一众大臣吓得魂飞魄散,跪倒一片。
就在这混乱癫狂之际,一个洪亮、愤怒、带着无比“忠诚”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殿门口炸响:
“大王!末将请命!”
众人惊愕回头。
只见卫炎章一身戎装,风尘仆仆,显然是闻讯刚赶回王宫。
他大步流星踏入殿中,对着状若疯魔的刘煜,重重单膝跪地,抱拳过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被“背叛”激起的滔天怒火!
“武阳!此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杀县令是假,聚兵谋逆是真!如今更是蛊惑旧部,公然叛国!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卫炎章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金铁之音,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末将卫炎章,虽曾蒙其虚情假意,然忠义之心,天地可鉴!今见其如此悖逆,痛心疾首!末将不才,愿亲率雒城精兵,星夜兼程,直扑开县!定将那武阳生擒活捉,押解回都,交由大王千刀万剐!夺其兵权,平此叛乱!请大王恩准!”
他这番慷慨激昂、怒斥武阳、主动请缨的表态,如同在刘煜滚沸的怒火上浇了一瓢热油,又像是一剂强心针!
刘煜劈砍的动作猛地顿住,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跪在殿中、一脸“忠愤”的卫炎章。
看着卫炎章那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那因“忠义”而挺直的脊梁,那毫不犹豫要“大义灭亲”的决绝姿态…刘煜眼中的狂暴和杀意,竟奇迹般地消退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满意和赞许。
好!好一个卫炎章!这才是孤需要的忠臣!这才是孤能掌控的刀!
“卫将军…”刘煜喘息着,声音嘶哑,正要开口。
“大王!不可!”谢飞的声音却急促地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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