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会面?”朱祁钰皱起眉头,“这太危险了,万一有诈怎么办?”
阿依娜却沉思起来:“脱脱不花敢提出单独会面,说明他确实有议和的诚意,不然没必要冒这个险。他肯定是怕部里的主战派和脱欢的旧部从中作梗,所以才想私下和我们谈。”
“可不带一兵一卒,实在太冒险了。”金英忍不住开口,“陛下万金之躯,若是有个闪失,我们怎么向大明交代?”
“我去。”阿依娜当即说道,“脱脱不花和我父汗有旧,又论辈分叫我父汗一声‘叔’,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明日我单独去见他,和他敲定盟约的细节,陛下你带着军队在斡难河外围接应,若是半个时辰后我没出来,你再带兵进去。”
朱祁钰摇了摇头:“不行,太危险了。要去一起去,我是大明的王,不能让你一个女子去冒险。这样,明日我们只带也平和阿尔斯兰两个人,既显得有诚意,又能应对突发状况。脱脱不花若是真有诚意,不会在意我们多带两个人;若是他没诚意,就算我们不带人,也一样有危险。”
阿依娜知道朱祁钰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只好点头同意:“那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让阿尔斯兰带着骑兵埋伏在斡难河上游的树林里,看到我举的狼头旗就出来接应;也平则假扮成我的随从,贴身保护我们。另外,把陈默派来的内应叫到帐里,问问他鞑靼汗庭的布防情况。”
很快,一个身着鞑靼服饰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他是陈默安插在脱脱不花身边的谋士,名叫苏赫巴鲁。苏赫巴鲁见到朱祁钰和阿依娜,立刻跪下行礼:“小人苏赫巴鲁,参见陛下,参见首领。”
“起来吧。”朱祁钰示意他起身,“说说鞑靼汗庭的情况,脱脱不花身边有哪些人是可靠的,哪些是脱欢的旧部?”
苏赫巴鲁站起身,低声道:“脱脱不花身边最可靠的是他的弟弟阿古拉,掌管着汗庭的侍卫营;还有老臣额尔敦,是当年巴图孟克的部下,一直主张与卫拉特议和。脱欢的旧部以首领哈斯为首,掌管着鞑靼的右翼军,他们一直在暗中联络乃蛮部的残党,想在明日会盟时动手。另外,哈斯还买通了脱脱不花身边的一个侍卫,准备在会面时行刺。”
“什么?”阿依娜脸色一变,“那脱脱不花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苏赫巴鲁摇头,“哈斯做得很隐秘,而且脱脱不花最近一直在忙着安抚各部,没察觉到身边的异动。小人也是昨晚无意中听到哈斯和那个侍卫的对话,才知道他们的阴谋。”
朱祁钰眼神一冷:“好个哈斯,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苏赫巴鲁,你回去后想办法把那个被买通的侍卫换掉,再告诉阿古拉和额尔敦,让他们暗中加强汗庭的戒备。明日会盟时,我们会配合他们清理哈斯的人。”
“是!”苏赫巴鲁应了一声,又说了一些鞑靼内部的细节,便悄悄退了出去。
帐内再次安静下来。阿依娜看着舆图上的斡难河,语气带着几分感慨:“真没想到,一场议和会这么波折。不过只要能让草原安稳下来,再多的危险也值得。”
朱祁钰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坚定:“放心吧,明日过后,这片草原就不会再有战火了。你看中原,从太祖皇帝一统天下后,休养生息,轻徭薄赋,才有了如今的太平盛世。草原和中原一样,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谁都不会再愿意打仗。”
他拿起案上的《斡难河盟约》,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明日,我们就把这份盟约刻在斡难河边的石碑上,让草原上的子孙后代都知道,和平来之不易,谁要是敢破坏它,就是与整个草原为敌。”
阿依娜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帐外的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石城的街道上,牧民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孩子们在帐篷外追逐打闹,笑声清脆。远处的草原上,牛羊在悠闲地吃草,骏马在奔跑嘶鸣,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朱祁钰和阿依娜并肩站在帐门口,望着这片他们即将用努力守护的土地。明日的斡难河会盟,注定会成为草原历史上的一个转折点——而他们,将是这个转折点的缔造者。
“该准备出发了。”朱祁钰说道。
阿依娜深吸一口气,将腰间的弯刀系紧:“走,去斡难河,为草原求一个太平。”
两人翻身上马,身后跟着也平、阿尔斯兰和数十名精锐骑士。马蹄声踏过石城的街道,朝着斡难河的方向疾驰而去。阳光在他们的盔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像一道希望的光,照亮了草原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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