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长,不能再等了!‘星烬’舰队已经突破了最后防线,他们要毁掉这颗星球的核心!”一个焦急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被称为议长的守界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悲壮。
“我们失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星际议会的制裁……‘星烬’的疯狂……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因为我们掌握了不该掌握的力量……”
“议长!”
“听着,”议长打断了下属的话,目光投向手中的熵核,“熵轮……这号称能终结一切战争的终极兵器,最终却成了点燃战火的导火索。‘星烬’想要抢夺它,用它来毁灭;星际议会想要摧毁它,以绝后患。但无论哪种结果,这方宇宙的秩序,乃至无数无辜的生命,都将被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沉重:“我们创造了它,就必须为它的后果负责。既然无法控制,那就……让它从这个宇宙‘消失’吧。”
“您的意思是……”
“引爆它,”议长的声音斩钉截铁,“在我们的星球附近,主动引爆熵核。利用它爆炸产生的能量乱流,制造一个……永久性的时空裂隙。”
“不!议长!那太危险了!裂隙一旦形成,混沌能量将会溢出,虽然可能会阻挡‘星烬’的脚步,但其恐怖的熵化力量,也会波及这颗星球,甚至……蔓延开去!这是饮鸩止渴!”
“我知道,”议长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这是一场豪赌,也是……我们唯一的赎罪方式。‘星烬’的舰队如果拿到熵核,后果是整个星域的毁灭。而引爆熵核,至少……能将战争的祸水,以及这恐怖兵器本身,暂时‘封印’在裂隙之中。至于裂隙带来的混沌入侵……”
他环视着身边伤痕累累的同伴,眼中充满了痛惜与坚定:“那就是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代,必须承担的罪孽与责任。我们守护不了宇宙的和平,那就用我们的存在,来构筑一道阻挡混沌的防线。这是我们对创造熵核的忏悔,是对因我们而卷入战火的无辜生命的赎罪。”
“可是……议长,这将是一场跨越千年的赎罪啊!”
“千年?或许更久。”议长的声音平静下来,“但我们别无选择。通知下去,启动最后的预案。所有守界者,准备引导熵核爆炸的能量,稳定裂隙的初步形成。至于这颗星球上的其他生命……能转移的,尽量转移到安全星域;无法转移的……愿他们能在混沌的夹缝中,找到生存的希望。”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熵核,那幽蓝的光芒仿佛映照着他内心的挣扎与决心。
“这不是结束,”他轻声说,仿佛在对自己,也仿佛在对整个宇宙承诺,“这是……赎罪的开始。”
画面定格在议长按下熵核启动按钮的那一刻。
紧接着,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光芒与能量爆发。整个星球在光芒中剧烈震颤,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一个巨大的、扭曲着一切光线的黑色洞口,在星球附近的太空中缓缓张开。那就是最初的“混沌裂隙”。
熵核的能量狂暴地涌入裂隙,将试图追击而来的“星烬”舰队的先头部队瞬间吞噬、熵化。而守界者们,则以自己的生命和神力为代价,在裂隙边缘构筑起最初的、不稳定的屏障,引导着混沌能量的溢出方向,并将大部分冲击引向了他们所在的星球的偏远区域以及周边的荒芜地带。
星球表面,地震、海啸、能量风暴接连爆发,文明毁于一旦。但裂隙的形成,确实阻挡了“星烬”主力的步伐,也将熵核这颗恐怖的定时炸弹,“丢”进了时空的乱流之中。
守界者们,用一场近乎自杀的行动,结束了眼前的星际战争,却也开启了一场延续千年的、对抗混沌入侵的漫长战争。所谓的“混沌入侵”,并非自然形成的灾难,而是他们为了阻止更大的灾难,亲手制造的“后遗症”,是他们为自己的“过失”所背负的、必须用无尽岁月来偿还的“赎罪”。
第三章:真相的重量与墨尘的抉择
信息流如同潮水般退去,墨尘猛地从意识的狂涛中挣脱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如同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
他瘫软在光脑柱前,眼神中充满了震惊、茫然,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原来……是这样?
混沌裂隙……噬魔虫群……千年以来困扰着这片土地的灾难,其源头,竟然是上古守界者为了阻止星际战争而采取的极端手段?所谓的“混沌入侵”,本质上是一场跨越千年的“赎罪”?
这个真相太过沉重,沉重到几乎压垮了墨尘的精神。他三十年的研究,他对裂隙的恐惧,他对“拯救世界”的执着,在这个真相面前,显得如此……荒谬。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对抗天灾,对抗远古的邪恶,却没想到,这“天灾”的种子,竟是文明自己种下的。而那些被视为“异端”的“混沌生物”,某种意义上,也是熵核爆炸和裂隙形成的“受害者”。
还有他的弟子,风……他为了探寻裂隙的秘密而死,而这秘密的核心,却是这样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真相。
“哈哈哈……哈哈哈哈……”
墨尘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混合着哭腔的笑声,在空旷的观测站中回荡,显得异常瘆人。他笑自己的愚蠢,笑命运的捉弄,笑这千年以来的众生,都活在一个巨大的、由先辈的“赎罪”所编织的阴影之下。
就在这时,金属立方体中,那道微弱的意识光影剧烈地波动起来,似乎受到了光脑信息流和熵核暴走能量的双重冲击,变得越来越模糊,眼看就要彻底消散。
“风儿!”
墨尘猛地惊醒,眼中的迷茫与疯狂瞬间被焦急取代。不管真相如何,不管这千年的赎罪多么可悲,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回自己的弟子!
他挣扎着爬起来,再次将手按在光脑上,试图继续之前的意识上传。然而,刚才的信息流冲击和熵核越来越强的能量干扰,让光脑的运行变得极不稳定,接口处的光芒时明时灭,对金属立方体的排斥力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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