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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分毫不差（第3页）

那轮廓边缘布满锯齿，恰似林娜闻诊录里跳动的音符。荷囊突然爆裂，薄荷苗在草堆里疯长，藤蔓缠上屋梁，叶片分泌的汁液滴在血梅上，竟将其融成淡青色的药雾。

林娜的闻诊录自动翻开，昨夜月光下的音符们正重新排列，在纸页上聚成

"百部白及膏"

的方解。当她按方称取药材，发现百部根的纹理竟与女孩指甲上的竖纹一致，而白及的黏液拉丝长度，恰好等于孩子从发病到今日的天数。最惊人的是，当野山花蜜倒入砂锅，蜜液表面浮现出女医的手影

——

她正用银簪在药汁里画出润肺的符文。

"火要如蝉翼。"

苏瑶将砂锅悬在陶炉上，炉中炭火竟凝成蝉蜕形状。林娜盯着翻滚的药汁，看见自己的指纹倒映在液面，与女医手影的纹路渐渐重合。荷囊里残留的薄荷梗突然自燃，爆出的火星落在药汁中，将百部的苦寒与白及的收敛调和成奇异的甘香，这香气与祖母临终前枕边的薄荷香一模一样，却多了份能穿透肺腑的清冽。

王庚突然推门而入，手中龙骨标本渗出的津液滴进砂锅，药汁立刻泛起金圈。三人同时看见，药汁表面浮现出云梦泽的水脉图

——

三年前被冲毁的药田位置，恰好对应着孩子肺部的病灶。当林娜用竹筷挑起药膏，拉丝的长度竟与老槐树到茅屋的距离相同，而膏体在暮色中透出的绿光，与荷囊薄荷的荧光连成一线，直指村外堵塞的水渠。

"肺痨如渠塞，津液不流则成痰。"

苏瑶将药膏抹在孩子背上，银簪所过之处，肺叶轮廓上的锯齿渐渐平滑。林娜的闻诊录突然发烫，音符们飞出纸页，在孩子胸腔聚成共鸣的音波，将堵塞的肺泡震成细雾咳出。最神奇的是，当最小的女孩咽下第一口药膏，她咳出的血梅竟化作真正的梅花，飘向窗外正在疏浚的水渠

——

那里的工人正按着王庚画的图谱，在渠底挖出刻着

"润肺"

二字的石函。

石板缝里的青苔被晒出裂纹，王庚的指尖陷进瞎眼婆婆的寸口脉。那脉搏像张紧的琴弦，每一次跳动都震得他指腹发麻，仿佛有把无形的琴在婆婆腕间奏响《悲怆》。苏瑶的银簪划过婆婆劳宫穴，青紫的淤痕突然渗出淡金色液珠，落地便成柴胡幼苗。

"弦脉如按琴弦，主肝郁如弓弦紧绷。"

苏瑶的银镯轻叩石桌，发出的清响竟与脉搏共振。王庚猛地翻开《濒湖脉学》，书中

"弦脉端直以长"

的配图突然活了

——

曲线化作真正的琴弦，在纸页上震颤出《柴胡疏肝散》的方歌。更惊人的是，婆婆腕间的脉搏突然离体，在空中凝成透明的琴弦，弦上泛着与老槐树年轮相同的环状纹路。

"看这劳宫淤色，"

苏瑶用银簪挑起液珠，"三年前水患时，她为救药苗跌伤肝气，淤堵至今。"

话音未落，王庚的桃木片突然发烫，"安"

字金光与琴弦共鸣，竟在婆婆掌心映出被山洪冲毁的柴胡田。那些倒伏的药苗在光影中扭动，每一株都对应着脉搏的一次跳动，而根部腐烂的位置，恰好是他指尖感受到的最紧绷处。

林娜的荷囊突然飘来薄荷香，雾气顺着琴弦攀爬，将柴胡幼苗催成成株。赵轩的血绢自动展开，残片上的

"仁"

字化作弓，与琴弦组成完整的琵琶。当王庚依照《脉学》图示按压

"太冲穴"，婆婆腕间的琴弦突然震颤，奏出清越的宫调

——

这音调与疏浚水渠时涌出的泉声同源，而琴弦上的淤痕，竟随着乐音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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