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将笔轻搁回笔架,铜铸笔搁上的瑞鹤纹,在暮色里泛着柔光,“就像这鹤,能乘风而上,医者的药方,也要顺着患者的病机‘飞’起来。”
王庚重重点头,把
“病机”
二字刻进心里。此时暮色已深,诊室里的老座钟轻响,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无数个日夜后,自己也能像师父这般,从繁杂病症里拎出主线,让药方成为患者的
“对症解药”。
暮色漫过诊室门槛,王庚攥着今日病案,脚步却比来时轻快。指尖摩挲过处方笺上的墨痕,师父添的神曲、山楂,像两颗落在心湖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
——
原来治病要这般
“抽丝剥茧”,把食积的
“因”
与气滞的
“果”
缠成网,才能网住痊愈的希望。
回到
apprentice
居处,他点亮案头油灯。昏黄光晕里,铺开纸笔,先写下患者初诊时的形貌:“胃脘胀痛三日,面有菜色,舌苔厚腻如积尘……”
笔锋一顿,想起师父说
“看病要见人”,又添上患者听到
“暴饮暴食伤脾”
时的赧然神情。写着写着,食积与气滞的关联渐渐清晰:暴饮暴食如洪水决堤,冲垮脾胃运化的堤坝,水浊淤积成
“食积”,反过来又堵住气机的河道,胀痛便成了逆流的
“洪水”。
油灯哔剥轻响,王庚望着案头《脾胃论》,书页间
“脾宜升则健,胃宜降则和”
愈发醒目。师父添的消食药,不正是帮脾胃重启
“升清降浊”
的闸门?他突然明白,医道的灯,亮在对病机的洞察里,也亮在对患者疾苦的共情中。
夜渐深,远处传来打更声。王庚搁笔时,窗纸已泛青白。明日晨诊的患者,会带着怎样的故事而来?他想着,心底竟生出期待
——
不是紧张,是被师父点燃的热忱,要在新的病案里,继续打捞医道的微光。
而苏瑶立在诊室廊下,望着弟子窗内的灯火,轻轻叹了口气。她摩挲着腰间医佩,那上面
“大医精诚”
的刻字,被月光洗得发亮。白日里教王庚辨食积、理气机,夜里更盼他把
“医者父母心”
烙进骨血。这一行,医术是舟,医德是帆,缺了哪个,都渡不了患者的苦难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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