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孩子的启蒙第一课,不再是描摹横平竖直的方块字,而是学着如何发出一个能被清晰捕捉的音节。
课堂上,教师为每个孩子戴上一枚蝶翼般轻薄的“初声卡”,它被设计用来捕捉并记录他们人生中第一句完整、有意义的表达。
这是一个庄严的仪式,象征着一个孤立的个体,首次向庞大的集体意识网络发出了属于自己的信号。
当最后一张卡片的数据上传至全球根节点时,一场独特的交响乐在所有营地的公共频道中回响。
它没有乐器,只有人声——由数百万个稚嫩的、颤抖的、好奇的、坚定的“第一句话”合成的旋律,时而如溪流潺潺,时而如潮汐奔涌。
这是一首属于人类幼崽的创世诗篇。
然而,就在乐章的尾声,所有高亢与和谐的音符都渐渐隐去,一段微弱、笨拙、甚至有些走调的口琴声,如同从岁月深处渗透而来的回音,悄然融入了背景。
它突兀,却又奇异地熨帖,仿佛本就该在那里。
控制中心的屏幕上,负责播报的人工智能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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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9,用它一贯平直的语调做出解释:“此为背景音轨默认模板,编号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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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名称《许墨·原始频段》。”
没有教师追问,没有家长质疑。
在新生代眼中,“许墨”这个名字就像阳光和空气,是一个无需探究其来历的背景设定,一个理所当然的存在。
而对于小海来说,许墨是风。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履带车内的平静,地磁风暴来得比预测猛烈十倍。
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乱转,屏幕上跳跃着雪花和乱码,全球定位系统彻底瘫痪。
他们是荒漠主干网的检修小队,此刻却像被挖掉双眼的巨兽,困死在辐射值急剧攀升的死亡之海里。
沙砾被狂风卷起,像砂纸一样打磨着车窗,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队长,我们迷路了!”年轻队员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海死死攥着方向盘,手心全是冷汗。
他知道,再过十分钟,风暴核心就会抵达,届时车内薄弱的防护层将被高能粒子流瞬间击穿。
就在绝望即将吞噬所有人时,一阵微弱而奇异的金属摩擦声,穿透风暴的咆哮,传入了他的耳朵。
那声音来自车外不远处,一团被黄沙半掩的巨大金属残骸。
那是十年前就已报废的第一代“拓荒者”探测车,锈迹斑斑,像一头搁浅的钢铁巨鲸。
可现在,它那早已失去动力的车身天线,正以一种僵硬而固执的节奏,一节一节地伸缩、拼凑,在漫天沙暴中,用最古老的摩尔斯码,敲打出无声的讯息。
小海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吼道:“所有人,跟我读!点、短横、短横……是‘沿’!沿着红岩沟,避开辐射云!”
没有人质疑这诡异的指令。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小海猛打方向盘,履带车怒吼着转向,沿着那台报废机器“指引”的方向,一头扎进了一条地图上从未标注过的狭窄沟壑。
十分钟后,风暴核心擦着他们头顶的山脊呼啸而过,毁灭性的能量将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夷为平地。
脱险后,小海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台旧探测车。
它的天线已经静止,恢复了残骸的死寂。
他调取了这台编号为“拓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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