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心里七上八下,一点底都没有。
但他知道,无论多难,都必须去试一试。
这是他实现水车之梦,改变全家命运的关键一步。
他将自己的想法跟铁牛和石头说了。
“爹想去请铁山爷帮咱们打点东西。”
“造水车,离不开他那火炉和锤子。”
“得有好家伙什才行。”
铁牛和石头自然没有异议。
他们也清楚家里工具的窘迫,更对父亲口中那个能把河水弄到地里去的“水车”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第二天上午,张大山下定了决心。
他让王氏将家里留着过节都不舍得吃的腊肉,切了一大半下来,用干净的荷叶包好。
又从上次卖药材后精打细算剩下的钱里,拿出一小块约莫半两重的碎银子,用布包好。
然后,他带着最为稳重的铁牛,提着这份诚意十足的礼物,朝着村东头的铁匠铺走去。
石头则被他留在家里,继续带着弟弟妹妹们处理药材和干些零活。
铁匠铺离老宅不远。
远远地,就能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当当”富有节奏的打铁声,以及风箱“呼呼”的声响。
走到门口,一股夹杂着煤烟和滚烫铁腥味的热浪便扑面而来,比以前似乎更猛烈了些。
院子里依旧杂乱,到处堆放着生锈的铁料、废弃的农具、黑乎乎的煤渣和木炭。
一个矮小的身影,正赤着膊,挥舞着大锤,一下下砸在烧红的铁块上。
炉火熊熊,火星四溅。
那身影正是张铁山。
他的精神头似乎比以前好了些,挥锤的动作也更加刚劲有力。
他年纪约莫五十出头,但因为常年劳作和饮酒,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不少。
头发花白,胡子拉碴,脸上布满了烟熏火燎的痕迹和深刻的皱纹。
但他的手臂却异常粗壮有力,肌肉虬结,每一次挥锤都显得沉稳而精准。
张大山示意铁牛在门口等着,自己则提着腊肉和碎银,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铁山叔。”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恭敬而自然。
张老头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中的锤子,转过身来。
看到是张大山,他眉头微微皱起。
他用沾满油污的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眯起眼睛打量着张大山。
“是你小子啊。”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些许不耐烦。
“今儿个又是哪把破锄头坏了?”
显然,他对张大山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那个经常来修补破烂农具的窝囊侄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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