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好种子,来年的收成,就有盼头了。
一家人的肚子,也就有盼头了。
晚饭,因为有了那二百斤粟米的底气,王氏特地多熬了一些稠稠的米粥。
虽然没有菜,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得格外香甜。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人刚刚看到一丝曙光的时候,便悄然布下新的阴影。
就在张家沉浸在获得粮种的喜悦中,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春耕做着初步准备时。
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却给这个刚刚看到一点希望的小家庭,蒙上了一层令人不安的阴霾。
这天下午,张大山正带着铁牛和石头,在棚屋附近清理一块准备用来育苗的小块土地。
王氏和花儿则在不远处洗刷着刚换回来的种子需要用到的陶罐。
栓子柱子丫丫豆子几个小的,也在旁边追逐打闹。
虽然依旧贫寒,但场面却也透着几分寻常人家的温馨和生气。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尖细、带着几分刻意热情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小路上传来。
“哟。这不是大山兄弟嘛。”
“一家人都在忙活呢?可真是勤快啊。”
张大山抬起头,循声望去,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
只见村里的小路尽头,晃晃悠悠地走来一个穿着藏青色绸缎袍子、挺着微凸肚子的中年胖子。
胖子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短褂、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家丁,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来人,正是青石村唯一的地主——刘富贵,村里人都叫他刘员外。
这个刘员外,在原主的记忆里,可算不上什么好人。
他家祖上据说是出了个小官,后来家道中落,但也在青石村置办下了几十亩好地。
到了他这一代,更是凭借着祖上的余荫和自己那份精明狡猾的手段,放贷收租,兼并土地,成了村里首屈一指的富户。
为人嘛,极其吝啬刻薄,又贪婪好色。
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又和村长张有德勾勾搭搭,在村里行事颇为霸道,没少欺负老实巴交的村民。
张大山对他,向来是敬而远之。
只是没想到,自从分家出来,搬到这鸟不拉屎的村西头之后。
这位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刘大员外,竟然会“屈尊降贵”,亲自跑到这里来。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原来是刘员外。”
张大山放下手中的锄头,直起身,不卑不亢地招呼了一句。
他示意铁牛和石头也停下手中的活计,站到自己身后。
同时,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王氏和花儿,让她们多加留意。
“呵呵。大山兄弟太客气了。”
刘员外摇着头,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那双小眼睛,如同老鼠一般,滴溜溜地转着,快速地扫过张家这简陋的院落。
扫过那破败的牛棚,扫过堆在墙角的柴火和杂物。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正低着头、假装专心洗刷陶罐的长女花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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