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子里的丝,跟麻丝也差不离。”
“这破布头,本身就是麻做的。”
“要是能想个法子,把它们都给它捣烂了,捣成跟那豆浆一样的浆糊。”
“再像做豆腐一样,用个细密的帘子,从浆糊里滤出一张薄薄的‘饼’来。”
“这‘饼’要是摊薄了,压平了,再给它烘干了,不就是纸吗?”
他这番通俗易懂、却又直指核心原理的“类比”,让两位先生听得是目瞪口呆。
一场旨在实现“纸张自给自足”的全新工程,再次在张家大院里启动。
张大山带着铁牛和柱子,去后山砍伐了大量质地细嫩的“嫩竹”。
花儿和王氏则将布坊积攒的废旧麻料都收集了起来,仔细清洗。
在深水井旁,几个用来浸泡原料、漂洗纸浆的大石灰池很快便砌筑完成。
竹子和麻料被砍成小段,放入池中,用大量的石灰水进行长时间的浸泡和蒸煮。
而最关键的制浆设备——水力捣浆碓,也在柱子和铁牛的巧手下,屹立在了清河岸边。
铁牛用自家炼出的精钢,打制了数个沉重无比的碓头。
柱子则用最坚硬的木料,搭建起精巧的传动机构和巨大的水轮。
“咚!”
“咚!”
“咚!”
沉重而富有节奏的捣碓声,日夜不息地在山谷间回荡。
那些经过浸泡软化的竹料和麻料,在石灰水的混合下,被水力巨锤反复捶打。
渐渐地,它们失去了原本的形态,变成了一团团细腻、洁白、如同棉絮般的纸浆。
抄纸的工序,在张大山亲自搭建的纸坊里展开。
纸坊的墙壁特意开了几扇大大的窗户,保证了充足的光线。
花儿和丫丫展现出了极高的天赋。
她们双手持着细密的竹帘纸模,在浑浊的纸浆槽中轻轻一晃,再平稳地抬起。
手腕的力道、出水的角度、起落的速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一层薄而均匀的、湿漉漉的纸膜,便如同白色的纱幔一般,神奇地附着在了竹帘之上。
抄好的湿纸,需要被小心地从竹帘上转移到一块平整的木板上。
一张张叠放起来,中间用湿布隔开。
再用一个巨大的、由柱子设计的螺旋压力机,慢慢地将其中大部分的水分压榨出去。
最后,便是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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