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金陵城门盘查严格,但各地流民为求活路依旧源源不断地涌入金陵。
这座都城早就在光鲜外表下,滋生出见不得光的门道。
——漕帮的码头永远缺苦力,只要肯卖力气,总能在卸货时被"不小心"漏登记几个名字;
——秦淮河的支流暗沟四通八达,熟悉水道的流民能借着夜色,从臭气熏天的下水道钻入城内;
——停泊在码头的漕粮船、盐船、商船,夜间靠岸时总有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
——甚至还有专门的"包进城"团伙,与守军达成默契,按人头收费,集体放行。
但孙长清和赵小白不会走这些路子。
他们不是流民,不需要钻臭水沟,也不需要冒险攀爬城墙。
他们的路引是实打实的真货,银钱也足够打点。
更重要的是——他们此行目的明确,不需要节外生枝。
新都金陵的水太深,黑道、漕帮、锦衣卫、厂卫……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一旦接触当地的地下势力,就难免留下痕迹。
而痕迹,就意味着暴露的风险。
所以,他们宁愿多花点银子,规规矩矩地排队进城。
"走。"孙长清低声道,牵着马迈入城门洞。
墙根下几个“包进城”的掮客抬头扫了他们一眼,又兴致缺缺地低下头——这种体面的主顾,不是他们的生意。
赵小白跟在后面,余光扫过蜷缩在城墙下的流民,又瞥了眼正在打哈欠的锦衣卫校尉。
第一道关卡,算是过了。
有时候,正大光明地进城,反而是最好的掩护。
就在孙长清和赵小白前往忠勇伯府的同时,城外客栈里,留守的几人却出了幺蛾子。
张克和孙长清只考虑了队伍战斗力,没注意把燕山几个刺头惹祸精都塞了进去。
城外客栈的院子里,马蹄印在泥地上踩出凌乱的痕迹。
吕小步半个身子探出墙头,盯着远处金陵城的轮廓直咂嘴:"听说全聚德的八宝鸭,鸭肚子里塞着瑶柱、火腿、莲子,蒸得油光水滑。。。。。。"
李玄霸蹲在旁边,闻言咽了咽口水:"真的?"
"骗你干啥?"
吕小步一拍大腿,"咱们进城逛逛,天黑前保准回来!"
李骁原本在擦刀,听到这话嗤笑一声:"吃吃吃,没出息!要干就干票大的!"
他刀尖一指,"明年武举,现在金陵武学里现在聚着各地武举人,正是扬名的好时候。"
吕小步眼睛一亮,立刻煽风点火:"赵小白那小子不就撂倒个武状元?现在连豫州茶馆都在传他的段子。老骁你要是去挑几个教头。。。。。。"
"走!"李骁刀鞘重重杵地,震起一圈浮土,"今天不打趴下十个,老子跟他们姓!"
常烈皱眉:"孙狐狸说了让我们守着。。。。。。"
"酉时前准回来!"
吕小步跳下来,一把勾住常烈的脖子,"咱们偷偷去,偷偷回,神不知鬼不觉!再说了,就咱这身手,还能吃亏?"
话音未落,三匹快马已经冲出了院门。
薛白衣无声地出现在常烈身后,手指拂过腰间暗器的皮套:"我去盯着。"
海东青在常烈肩头焦躁地扑棱翅膀,他望着扬尘而去的背影,揉了揉太阳穴:"。。。。。。这帮活祖宗,千万别惹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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