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四,真定府燕山都指挥衙署内气氛凝重。
张克拄着拐杖站在沙盘前,看着陆续到场的将领们,脸色比窗外的阴云还要沉。
"都到齐了?"
他敲了敲沙盘边缘,"那咱说正事。"
亲兵三子立即将一份文书分发给众人。
"伪燕送来的锦衣卫总算没白养。"张克冷笑,细棍在沙盘北部划了道弧线,"
察哈尔部十万众被新冒出来的草原霸主打崩了,现在正往南边逃。"
棍尖重重戳在沙盘上,"看这架势,九成九是来打草谷的。"
吕小步忍不住插话:"草原这帮穷鬼,打赢了也刮不出二两油。。。"
"问题就在这儿。"
张克烦躁地转着细棍,"草原骑兵跟东狄那种死磕的愣种不一样,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他嫌弃地撇嘴,"他们那些草原战马,耐力耐寒是强,可负重、冲锋都不行——现在咱们都在给战马换种呢,谁还稀罕这些劣马?"
赵小白皱眉道:"关键是这十万牧民被逼急了。。。"
"所以得早做打算。"
张克拄着拐杖,目光扫过在场诸将:"都说说,这仗怎么打?"
孙长清作为总军师率先出列,手指在沙盘上划出几道线:"按义父时期的旧例,收兵民入堡自保即可。草原骑兵不善攻城,待其粮尽自退。"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但这两年我们在平原上新开了养殖场、牧场、工坊,还有大片良田。。。"
张克突然一拐杖敲在沙盘边缘:"在自己地盘上玩坚壁清野,不可能。。。。"
他冷笑一声,"今年建的养猪场老子还等着吃红烧肉呢——这么搞,咱们赢了也是输!"
——坚壁清野,两年白干。
固然军民损失少了,但城外所有产业都完犊子了。。。。。。
吴启眉头紧锁沉声道:“草原骑兵的战术向来飘忽不定,他们南下只为劫掠,正常情况下不会死战。”
他抓起一把代表游牧骑兵的小旗子,随手撒在沙盘上:"即便击退几次,他们也会像狼群绕道,继续袭扰屯田工坊。不歼灭主力,就是无休止的袭扰战。"
张克捏了捏眉心,眼中闪过一丝烦躁:“这群草原蛮子,最不讲武德!”
他冷哼一声,“以前老爹在时,地盘小家业小,大不了坚壁清野,让他们抢不到东西,自己滚蛋。可现在——”
他重重拍在沙盘上,震得几枚代表屯田的木牌晃动,"燕北的军械所、新垦的田地,我们根本损失不起!"
孙长清目光深沉,缓缓开口:“所以,我们得让他们自己停下来。”
他顿了顿,视线在张克和宗云之间扫过,“要钓大鱼,就得用他们无法拒绝的饵。”
白烬眼神一亮,立刻领会:“你是说……用兄长或者忠勇伯作诱饵?”
他指向沙盘北边草原上的一处开阔地,“燕山之主,或者北伐元帅之后,无论哪个,对察哈尔部的林丹汗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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