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怀英的声音随着那声轻响沉了下来:"他却拒绝赴约,甚至暴起杀人。一个江湖客或者北疆士卒,为何要拒绝这等攀附权贵的机会?"
李元方思索片刻:"除非。。。他另有靠山,而且这个靠山。。。。。。"
狄怀英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没让那个危险的词说出口。
"正是此理。更奇怪的是,高恕为何会认定漕帮集会与杀害锦衣卫的凶手有关?他得到的情报从何而来?"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狄怀英回到案前,手指轻抚茶杯边缘,"而且白莲教聚集在码头的动机是诛杀李玄霸,为高天王报仇,这李玄霸据查是燕州军的将领。"
李元方皱眉:"但但燕州军并没有收到朝廷调令,怎么会来金陵。若无军令私自入京。。。"
“形同谋反。”狄怀英轻轻合上档案,封皮发出沉闷的声响。
狄怀英拧眉:“燕山军悄悄的入京,他们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几乎融入了雨声,"和白莲教什么关系?根据审讯记录,他们更像是敌人而非盟友。。。"
李元方建议道:“要不给燕山伯去函询问一下。”
狄怀英的叹息声几乎微不可闻:"已经去函了。"他
走回案前,紫袍下摆沾了些许雨水,"但我觉得燕山伯不会告诉我们想要的答案。"
话锋一转,他突然问道:"杀穿禁军骑兵的那支白莲教精锐,有消息了吗?"
李元方苦笑着摇头:"进入豫州后就像雪化在水里,踪迹全无。豫州军都指挥王通派兵搜遍了官道小路,连个马蹄印都没找到。"
他犹豫片刻,"只能猜测是往北走了。"
狄怀英站在案几前,将线索一一排列:金陵挑战武学、杀锦衣卫、白莲教祭祀、疑似燕山军的将领。。。
他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像是抓住了某个无形的线头。
"北边。"
他喃喃自语,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案几,"所有线索都断在了北边。"
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李十三到底是什么人?燕山军的李玄霸来京吃喝?若真是燕山伯派人到金陵。。。"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唇语,"金陵有什么是燕山伯在乎的?"
李元方:“大人,若真如您推测,这背后主使。。。"
他咽了口唾沫,"要不卑职亲自去一趟燕山?”
狄怀英抬手,腕间的玉镯碰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必了。"
他站起身,紫袍上的云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先到此为止吧。我会把情况汇报给陛下。"
话虽这么说,他的眼神却分明写着未尽之意。
"元方。"
在李元方即将退出时,狄怀英突然又叫住他,"去城外的客栈再查查。"
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只要有痕迹,就一定有线索。我不相信这世上有天衣无缝的局。"
李元方重重点头,撑起油纸伞走入雨幕。
狄怀英站在檐下,看着雨水在青石地上蜿蜒成一道道细流。
那些水流彼此交织又分开,像极了案件中看似杂乱却暗藏联系的线索。
大理寺卿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他相信,这些细流终将汇成揭开真相的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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