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营地里燃起篝火。
牧民们围坐在火堆旁,沉默地嚼着分到的麦饼,有的从怀里掏出肉干、奶酪。
先锋营的战士们则聚在一起,磨刀、擦拭武器,低声讨论着未来的战斗。
察哈尔部没有人反抗,没有人逃跑——因为燕山军管饭,发粮,甚至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财产。
这就够了。
翌日,晨光初露,漠南草原上蒸腾着霜气。
五万大军如一条黑龙般向南蜿蜒前行。
张克勒马立于高坡,俯瞰着这支混杂了汉人、草原人四十七个部落的庞大军团。
燕山军原本的一万精锐如今成了少数,四万草原人反倒成了主力——察哈尔降卒、归附小部落的壮丁、负责运输车队的牧民,乌泱泱铺满了整片草原。
"一日只行四十里,多一步都不走。"
哪怕全员有马一日可行百里,但张克还是准备在路上完成基本整军训练,慢慢走。
张克对身旁的传令兵道,"传令各营,今日行军结束后,各将领2000草原青壮练练纪律、队列、服从和军法。"
砍人、射箭、骑术这帮家伙不需要练,张克要改变的是草原人悍勇有余,纪律不足的短板。
"是!"传令兵纵马奔向各营。
行军两个时辰后,大军在一片背风坡地扎营。
草原战士们熟练地卸鞍饮马,却见燕山军已经用长矛划出训练场——二十丈见方的草地上插满旌旗,十名将领各率两千人开始操练。
李药师营:
啪嗒,一根长矛落地。
"拾起来!"
李药师踩着冻结的草甸走过方阵,军靴在草地上留下清晰的印痕。
"燕山军规——兵器离手需得将令!"
来自克什克腾部的百夫长巴图涨红了脸。
这个能徒手扳倒公牛的汉子此刻像做错事的孩童般,慌乱地去抓滑落的长矛。
他身后的五百名草原战士有样学样地弯腰,阵型顿时乱成散沙。
"停!"李药师突然暴喝。"谁让你们动了?"
士兵僵在原地。
巴图半蹲着的身子滑稽地定住,粗壮的手臂悬在离矛杆三寸处。
"起立。"
五百人如提线木偶般直起腰板。
寒风吹过他们发间的骨饰,却吹不散额角凝结的汗珠。
"记住,从今往后你们的天灵盖里都长着燕山军的令旗。"
李药师用刀鞘挨个敲打战士们的肩甲,"令旗往东,眼珠子被箭射穿也不准往西瞥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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