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可能失败?"
野利旺荣突然提高了声音,"我们有察哥统军和他的右厢军,还有陛下直属的八百铁鹞子,可灭十万魏军,怎可能败!"
"往西走。。。离开西羌,躲得远远的才能活。"
野利克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黑血已经开始从他的嘴角渗出。
他用手背擦了擦,继续道:"我这两年一直不让你们东进。。。可是一点没少从商队那里买燕山军的情报。。。他们不是普通的汉人军队。。。他们强大、残忍、记仇。。。一旦被激怒一定是对我们最近的野利部落赶尽杀绝。。。"
野利克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溅在棋盘上,将那些黑白棋子染成了暗红色。
他的手指死死抓住毡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意识渐渐消散。
"带着部落。。。往西走。。。越远越好。。。"
野利克的声音变成了气音,他的瞳孔开始扩散,但目光仍固执地盯着侄儿。
野利旺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见过战场上的死亡,但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目睹一个人被毒药慢慢夺去生命。
还是他的亲人。
二叔的痛苦让他胃部痉挛,一股酸水涌上喉咙。
"噗——"
野利克又吐出一口血,这次夹杂着黑色的块状物。
他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剧烈地痉挛,口中开始吐出白沫。
"往西走。。。往西走。。。"失去意识的野利克仍在呢喃,声音越来越微弱。
野利旺荣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半炷香后,野利克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抽搐。
他的眼睛仍睁着,直直地望着房顶,仿佛那里有什么只有他能看见的景象。
萨满带着人进来时,野利旺荣仍保持着那个别过脸的姿势。
直到萨满开始念诵送魂的咒语,他才如梦初醒般转过身来。
"首领,该准备后事了。"萨满低声提醒道。
野利旺荣点点头,走到二叔的尸体前跪下。
他伸手抚过野利克的脸,试图合上那双不肯闭上的眼睛。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眼皮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般又弹了回来。
他不得不用些力气,才让二叔永远闭上了眼睛。
"放心,二叔。"
他轻声说,更像是对自己的承诺,"我会带着野利部落重获荣光,重拾勇气的,燕山军不足为虑。"
萨满开始指挥人用白布包裹尸体。
按照西羌传统,死于非命者需在黎明前火化,以防怨魂滞留人间。
野利旺荣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曾经教会他射箭、骑马、打猎的男人。
夜晚的风突然变得凄厉,仿佛在哀悼这位孤独幸存者的逝去。
“首领。”
亲卫野利昆走了过来,他们是野利部最年轻勇猛的战士,是他堂弟,也是野利旺荣最信任的臂膀。
野利昆瞥了一眼被抬走的尸体,嘴角扯出一丝不屑:“老家伙终于不用再唠叨什么‘燕山军不可敌’的丧气话了。”
野利旺荣没有回答。
他想起二叔生前不厌其烦在部落大会上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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