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唾沫横飞,脸上的肥肉随着叫骂一颤一颤。
李踏天等人悄悄靠近人群边缘,仔细观察。
他注意到树上吊着的五人中有两人已经没了动静,苍蝇在他们青紫的脸上爬来爬去。
剩下三个还活着的,嘴唇干裂出血,眼睛半闭着,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
"大人啊。。。"
跪在地上的村老重重磕头,额头沾满了泥土,"我们潇水村今年的这秧苗才插下去,各家的粮食去年交了吴举人家的租子和去年的秋税,过冬早吃完了啊!现在全靠野菜树皮过活。。。"
村老的声音哽咽了,他身后几个妇人开始低声啜泣。
"去年冬天,我们村饿死了十三口人。。。还有俩不到五岁的娃娃。。。"
村老颤抖着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向槐树,"他们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求求您行行好,先放他们下来吧。。。"
小吏冷笑一声,一脚踢开村老:"少在这儿装可怜!怎么交税是你们的事!去卖儿卖女、扒墙拆瓦都得把税给老爷我交上!"
他转身指着树上吊着的人,"不然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人群骚动起来。
李踏天看到几个年轻人攥紧了拳头,眼中燃着怒火,却被家中长辈死死拉住。
"谁都知道春荒是没有粮的,你们这样逼迫,就不担心百姓活不下去吗?"
这声音从人群后方炸响,全场瞬间安静。
小吏眯起三角眼,只见三个陌生汉子不知何时已站在村民队伍末尾。
为首那人身材魁梧,一身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衣,虽不算华贵,却与周围面黄肌瘦的村民截然不同。
小吏喉头滚动,上下打量着三人:"不知几位哪里人?这是我永州府零陵县的事,要是路过还请不要多管闲事。"
他话说得客气,语气却不可质疑。
李踏天向前一步:"我问你,逼死人如何?"
小吏脸色一沉,肥厚的嘴唇扯出个冷笑:"饿死了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下辈子投个好胎——老子也是积阴德!"
周围村民眼中怒火更盛,却无人敢动。
小吏得意地环视一周——十几年来在零陵县,哪年征税他手里不逼死几个?
这些草民的眼神从凶狠到畏惧,他早看腻了。
"哈、哈哈哈——"
李踏天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如夜枭啼鸣,惊得槐树上乌鸦扑棱棱飞起。
小吏被笑得发毛:"你笑什么?"
李踏天笑声戛然而止,眼中寒光迸射:"我笑这大魏江山该亡!天下狗官都该死!"
"大胆!"
小吏暴喝抬手,话音未落忽觉喉间一凉。
他茫然低头,李踏天的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血珠顺着血槽滴落。
"杀!"
高平与高一刀如猛虎出闸,从怀中抽出短刀扑向衙役。
人群后方又窜出十二个精壮汉子,刀光如雪,转眼间十个衙役已倒在血泊中。
能跟着李踏天走到这儿的都是用血淬炼出的精锐。
有个年轻衙役刚跑出三步,被高一刀掷出的匕首正中后心,扑通栽进田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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