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方终于没了动静,捕头才气喘吁吁地杵着刀,脸上溅满鲜血。
他环视被吓到鸦雀无声的人群,狞笑道:"还有谁想试试本官的乱披风刀法?"
一个瘦小的衙役凑上来谄媚:"头儿这刀法天下无敌,去齐州杀东狄人,定能搏得个封妻荫子的前程!"
捕头得意地甩了甩刀上的血珠:"少拍马屁了,赶紧绑人!"
夕阳西下时,六十多个村民老弱妇孺被麻绳捆成一串,像牲口一样被驱赶着走向县城。
青壮年只有五个——进城的二十人早就在大牢里了。
队伍后面,几个衙役抬着那堆铁器——这些曾经耕田切菜的工具,如今成了"谋反"的物证。
打谷场上只剩下一滩暗红的血迹。
村民们围坐在一起,沉默得像一群待宰的牲口。
捕头临走前的威胁还在耳边回荡——“今年你们村的夏秋税加倍!谁让你们杀官差抗税?这就是代价!”
可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他们收敛了尸体,主动报案,甚至跪在县衙磕头求情,可换来的却是二十户村民被抓,还有人被活活打死。
“横竖是个死,不如反了他娘的!”
一个年轻人猛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发白,“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了!”
“拼?拿什么拼?”
村里的老人颤巍巍地摇头,“去年楚州高天王聚众十几万,还不是被官军剿灭?我们村男女都算上壮丁不足二百,连菜刀和锄头都被收走了,怎么反?”
“那怎么办?等死吗?”
年轻人红着眼,“税加倍,今年收成全交上去都不够,倒欠他们粮食!”
众人商议后,决定去找地主吴举人求助。
他们全村种的都是他家的地,举人大人身份高贵,定能替我们主持公道。
傍晚,潇水村的几个老农佝偻着腰,站在吴家大宅的朱漆大门前。
领头的张老汉颤巍巍地叩响铜环,门缝里露出一张横肉堆积的脸。
"干什么的?"吴府家奴斜着眼打量这群衣衫褴褛的村民。
"劳、劳烦通禀,"
张老汉搓着开裂的手掌,"我们是潇水村的佃户,求见举人老爷。。。。。。"
半刻钟后,他们跪在了铺着青砖的院子里。
吴举人倚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吐着烟圈。
烟丹的呛人味道在庭院里弥漫——三十两一斤最低档的"人字丹",是他这个举人勉强撑场面的体面。
"举人老爷!"
张老汉额头抵地,"求您给县太爷求求情,我们村真没杀官差啊!那都是过路的强人。。。。。。"
"放屁!"
吴举人突然暴起,烟杆重重敲在石桌上,"官府都去你们村拿人家属了,还能有假?那么大的官府还能冤枉你们不成?"
烟灰簌簌落在锦缎袍子上,他心疼地掸了掸。
"可、可老他们真是被冤枉的啊。。。。。。"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