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空!"
高一刀抡起鬼头刀劈开兵器架,"一支箭也不留!"
当两支队伍回到城门汇合时,李踏天看着没有少人的潇水村民,嘴角扬起一丝难得的笑意。
这些面黄肌瘦的庄稼汉此刻虽然握着兵器的手还在发抖,却没有一个人擅自离队。
高一刀佩服道:"天王慧眼,这些村民果真是好兵。"
"进城居然没一个开小差的?都跟着队伍,以前咱进了城没两步就跑没一半人去抢钱抢女人了。"
李踏天暗自点头,这些潇水村村民不同——他们刚经历过血的洗礼,但对进县城依旧很恐惧,进城时连呼吸都是紧绷的。
但没人敢退缩。
牢里关着的都是一个村的亲戚,就是怕也得来。
他们老老实实跟着队伍,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压根想不到要趁乱抢掠。
对这些庄稼汉来说,救了人能赶紧活着出县城才是正事,哪还顾得上其他?
李踏天检查了一下缴获的武库战利品——半数铁器生锈,二十具铁甲,百件棉甲。
心里盘算着:够武装千人了。"撤!"
李踏天也不清楚县城里的虚实,万一天亮县衙派大部队围剿就走不了了,百来号人可打不了消耗战,让县令逃过一劫。
一直到他们离开后过了半个时辰,子时,打更人的灯笼就照见了城门口那滩暗红的血迹。
他的破锣"咣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嘶哑的嗓子喊出了这辈子最凄厉的警告:
"贼人入城了——!"
寂静的街巷顿时炸开锅。
绸缎庄的掌柜连滚带爬地撞翻了烛台,醉仙楼的伙计手忙脚乱地往门板上钉木杠。
更远处,不知谁家妇人抱着孩子钻进了米缸,陶瓮的闷响惊得看门狗狂吠不止。
县衙后堂,县令正打瞌睡等消息,突然被这声喊惊得从太师椅上滑下来。
"来。。。来人!"
他哆嗦着往桌底钻,腰间的鱼袋卡在了桌腿上。
回应他的只有穿堂风拍打窗棂的声音。
严县令这才想起,县衙里的官差都被派去吴家了,这会儿哪有人啊。
直到东方泛白,县令才敢从桌底爬出来。他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踹醒了在耳房装睡的仆人:"去。。。去外面看看啥情况!"
晌午时分,仆人带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骇人:
"老爷!武库人都死了,东西被搬空了!"
"大牢狱卒也都没了,关的乱民全跑了!"
"街上有人说看见。。。看见官服穿在贼人身上。。。捕头他们怕是凶多吉少啊。"
县令呆坐在满地狼藉的公堂上,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他捡起掉落的乌纱帽,发现帽翅不知何时已经折断了一根——就像他摇摇欲坠的官运。
"捕头。。。出去的官差回来没有?"
他抓着仆人的前襟喃喃自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万一呢。
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到底是谁干的?捕头和官差为何迟迟不归?
此刻他才惊觉,自己竟在盼着那群酒囊饭袋的差役回来——至少能给他些许安全感。
堂外树梢上,几只乌鸦正啄食着昨夜更夫掉落的干粮渣。
其中一只突然受惊飞起,翅膀拍打的声响吓得县令又钻回了桌底。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