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苏克萨哈厉喝,满语夹杂着汉话,"本将的刀还没生锈!"
冲在最前的把总果然僵住了——那是刻进骨子里的奴性在作祟。
但下一秒,这汉子突然啐出口血痰:"狗鞑子!"
他扯开衣襟露出满身伤疤,"老子替你东狄人卖命七年,换来的就是当弃子?!"
钢刀迎面劈来。
苏克萨哈翻滚避让,椅子被劈成两截。
三个老亲兵怒吼着迎上,却在狭窄的军帐里施展不开,转眼就被乱矛捅穿。
鲜血喷在苏克萨哈脸上,温热腥咸。
"来啊!"
他狂笑着挥刀,镶宝石的刀柄在掌心发烫。
那个把总被他逼到帐角,布面甲的缝隙里露出惊恐的眼睛。
苏克萨哈的刀尖精准捅进甲缝,听见喉骨碎裂的脆响。
但更多的汉军涌了进来。
有人用长枪捅穿他的大腿,有人拿盾牌砸他的后背。
苏克萨哈跪倒在地时,突然想起十年前在盛京校场——也是这样的烈日下,他当众鞭笞一个汉军逃兵,那人的惨叫声和现在耳边这些咒骂竟如此相似。
最后一刀来自侧面,砍断了他的颈动脉。
滚烫的血喷在帅帐上,苏克萨哈模糊的视线里,最后定格的是无数双汉军靴子——那些他曾经踩在脚下的"奴才"的靴子,此刻正践踏着他的将旗。
燕山军和草原骑兵在外围冷眼旁观,东狄大营内已是一片自相残杀的乱象。
白烬下令只需守住外围:"现在冲进去反而容易陷入混乱。"
这场混乱持续到酉时,夕阳将草原染成血色。
东狄大营的混乱终于渐渐平息。
成群结队的降兵摇着白旗走出营地。
那些辽东汉军士兵争先恐后地割着金钱鼠尾辫。
他们手里捧着金钱鼠尾辫的人头——王世忠和张存仁的首级赫然在列。
这些被抛弃的士兵早已气红了眼,哪还管什么将军不将军。
白烬这才带着赵小白、吕小步开始清点战果。
"老霍呢?"赵小白突然问。
"还在睡。"
白烬望向中军大帐,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从四月中旬发现东狄西路军开始,这家伙就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霍无疾本该在未时交班,听说东狄主力已逃,倒头就睡得不省人事。
这场持续二十多天的鏖战,确实耗尽了这位前线总指挥的精力,白烬来之前他基本每天眯一个时辰。
毕竟他们不是在打仗,是在走钢丝,避免损失并黏住敌人不被反咬一口很难把控。
两千燕山突骑兵搭配四万未整编甲胄不齐的草原骑兵,硬是在二十多天里用饥饿、恐惧和永不停歇的袭扰,将四万多东狄大军拖垮。
最终仅有万余东狄精锐得以逃脱,丢弃了全部劫掠的财货、粮食和军械。
出征时的五万大军,折损了十之七八——这般惨败,就连当年面对宗元帅未曾经历过。
此战燕山军以两千嫡系突骑兵为骨干,配合杂牌草原骑兵,始终牢牢掌控着战场主动权。
避实击虚,以袭扰代替决战,用后勤和地利优势不断消耗敌军。
战损统计时,燕山军嫡系仅伤亡百余,草原骑兵折损三千,堪称史诗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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