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阵!”
高岳突然暴喝,声音如雷霆般震耳。
残兵们下意识地摆出防御阵型,却见他们的主帅独自策马向前三步,手中点钢枪直指追兵主将:“敌将!可敢与本将军决一死战否?”
追击的燕山军铁骑骤然停住,黑压压的阵型中分开一条通路。
李骁单骑而出,丈八长槊斜指地面,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你这是欲效仿古人阵前斗将?”
高岳冷笑一声:“怎么,你不敢?”
这本是必败之局下的困兽之斗。
按常理,占据绝对优势的追兵根本无需理会。
但高岳只能赌。
若对方不应战,露出怯意,他便冲杀敌将,制造混乱;
若对方应战,正好借机斩将突围。
“将军!”
副将屠砺急切劝阻道,“直接围杀即可,何必……”
李骁抬手打断他的话,眼中战意炽热:“听闻姓高的年轻时是燕京枪魁,今日正好试试他的成色。”
他将长槊一横,声音震彻四野,“你若胜我,我放你离去;若败——”
槊尖寒光一闪,“就把命留下!”
他说得轻描淡写。
他曾独自闯荡金陵武学,在大魏境内未曾遇到能与他相持十合之敌;
就连那些号称“巴图鲁”的东狄勇士,在他的槊下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他对定北军的情况了如指掌。
高岳不仅是定北军统帅,更是昔年大魏禁军中赫赫有名的骁将。
只是十几年来,随着位高权重、地位尊崇,再无人得见其于阵前冲锋陷阵之姿。
曾经的大魏禁军与如今拱卫金陵的禁军截然不同,彼时需轮换至前线参与作战,并非像如今这般支援作战,那时可没齐州军这些的存在。
高岳摘下铁盔,显露出刚毅的面容。
他已年近五十,过了冲锋陷阵的年纪,浑身上下旧伤无数;
虽久居帅位,但每日晨起的枪术演练从未间断。
他缓缓抬起点钢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
两骑对冲之际,高岳枪尖微微下沉,故意露出破绽。
这一招他曾在东狄人身上屡次奏效——只要对方长兵被架开,下一瞬便是必杀一击。
此乃他的绝技“引门枪”。
“铛!”
两兵相交瞬间,高岳猛然抬枪上挑,欲架开李骁的长槊,直取其咽喉。
却未料到李骁膂力远超预想,长槊不仅未被挑开露出破绽,反而顺势一送,槊尖如毒龙般直刺高岳心窝。
“不好!”
高岳急中生智,双手一松一转,枪杆在掌心急速旋转,堪堪卸去对方致命一击之力,将其带偏。
李骁微微挑眉。
方才那一刺直取心口,竟被对方以巧劲化解,且能在瞬间做出反应,倒是有些本事。
“有意思。”
李骁勒马回身,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再来!”
高岳深吸一口气,解开披膊的皮带,活动了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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