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顿时大乱。
这些平日里仅镇压过农民起义的禁军,在正白旗身经百战的精锐面前不堪一击,转眼间便溃不成军。
崩溃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
有人丢下武器,钻到粮车底下躲避,却被追来的连枷砸断脊梁;
几个弓箭手慌不择路地跳下寨墙,摔断的腿骨刺破了战裙。
最为凄惨的是那些挤在寨门处的溃兵——在推搡之中,有人被活活踩成肉泥,肠子从铁甲的缝隙中挤出,粘在了后面人的靴底上。
此时,江铁山刚刚集结了三千援军,便听到左翼营寨传来溃败的喊叫声。
隔着三百步的距离,他清晰地看到东狄人的大旗已插上了左翼寨的箭楼。
浓烟中,正白旗的勇士们正用矛尖挑着禁军的首级起舞,有个格外魁梧的武士甚至将郭允孝的无头尸身挂在了望杆上,如同一面破败的旗帜在晨风中摇曳。
“混账!”
江铁山一拳砸在寨墙上,“那郭允孝的寨墙难道是用纸糊的吗?!”
自发起对坡寨的进攻,至战事结束,用时未达一刻钟,进展之顺利,令多耳衮仿若置身梦境。
多耳衮的鼻翼间,一缕若有似无的脂粉香气,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悄然飘来。
他以染血的刀尖挑开中军大帐,只见两名汉家女子正瑟缩于案几之下。
其中身着杏色襦裙的少女抬头之际,多耳衮的弯刀已划过她雪白的脖颈。
另一名女子尚未发出尖叫,刀锋便已从她张开的檀口贯穿后脑,将其精心梳就的飞仙髻钉在了帐柱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多耳衮突然放声狂笑,那笑声肆意张狂,似在宣泄多日来的压抑之情。
“贝勒爷缘何发笑?”
亲卫统领见自家主子突然仰天大笑,不禁心生疑惑。
多耳衮甩动着刀上混着胭脂的血珠,指着帐内仍在抽搐的尸身,笑道:“我笑自己疏忽大意,竟被这等宵小追了一路,实乃可笑至极!”
他一脚踹翻鎏金熏香炉,猛吸一口混着血腥气的沉香气,说道:“没想到大魏老毛病又犯了!”
“传令!继续进攻!”
多耳衮将郭允孝那颗戴着凤翅盔的首级提在手中,用将旗卷着掷向第二座营寨。
营寨后门旋即涌出逃兵——信国公长孙汤显荣带着亲卫夺路而逃。
尼堪率领骑兵追了上去。
标枪划破长空,将汤显荣那件价值千金的织金蟒袍连人带马钉在了地上。
此时,江铁山正率部出营与谭泰血战,他的斩马刀刚劈开第三个镶红旗士兵,突然听闻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他转头望去,只见正白旗的将旗已插上第二座营寨的箭楼。
“铛——”江铁山格开刺来的长矛,铁盔下的双目赤红如血。
他看到自己麾下儿郎的瞳孔都在震颤——士气即将崩盘!
“撤!回营固守!”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
局势已无法挽回,对面士气如虹,己方士卒却已心生恐惧,若再继续野战,己方定会被敌军的高昂士气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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