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城厉声呵斥着工事旁的士卒,衣上沾满泥土。
亲兵匆忙跑来低语几句,贺连城脸色陡然一变:“什么?昨夜有军报被延误了?”
当他赶到营门外时,那个夜不收正蜷缩在草堆里,肋骨断了三根,脸上凝固的血迹与泥灰混杂在一起,手里还紧紧攥着被踩烂的军报残片。
“看到的人说是英国公府的管家让人打的……”
亲兵低声说道,“没给门包……”
贺连城一脚踢翻旁边的水桶,水花溅在“肃静回避”的牌匾上:“入娘的!这群蛀虫!”
他翻身上马直奔中军大帐,沿途看见几个勋贵子弟正偷偷收拾财物。
长乐侯王玄之如失魂落魄般来回踱步:“为何会南下……他们理应北逃才对……”
“多耳衮为何不北渡黄河……”
魏国公二子徐世忠更是狼狈不堪,捧着个鎏金痰盂呕吐不止——听闻多耳衮杀回马枪时,他正在偷喝压惊的参汤。
“国公爷!”
贺连城掀帐而入,说道:“昨夜兖州府急报被王安私自阻拦!还殴打了送急报的士兵,东狄骑兵已迂回至我军后方可能要攻击粮道!”
他有意提高声调,郑重宣告:“依照大魏军法,贻误军机者——斩!”
营帐之内,刹那间一片死寂。
武威伯慕容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
“带上来。”英国公厉声喝道。
当被五花大绑的王安被亲兵拖拽进来时,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管家依旧一脸茫然,问道:“国公爷?奴婢做错了什……”
“贻误军机,该当何罪?”
英国公猛拍桌案,声音雄浑响亮。
他特意环顾帐中诸位将领,尤其是昨日那几个逃回来的勋贵,说道:“本帅今日就让尔等见识见识,何为军法如山!”
尚方宝剑出鞘,寒光一闪而过,王安的人头滚落至魏国公二子徐世忠的脚边。
英国公抖落剑上的血珠,神情表现得刚正威严:“传示三军!这便是贻误军机的下场!”
直至丧命,这位管家也未能明白,自己不过是按照金陵的规矩行事,为何就要遭受“大义灭亲”之祸?
中军大营之外,士卒们望着王安的无头尸体被高高悬挂起来,却都在低声议论:
“杀个看门的狗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把那些弃营逃跑的侯爷砍了啊!”
“江将军的皮还在东狄大营随风飘着呢……”
将士们冷眼相看,心中明镜似的——杀个下人能说明什么?
那些临阵脱逃的勋贵将领,不还安然坐在营帐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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