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炷香的时间,乐平县的四门尽数落入燕山军的掌控之中。
县衙内,县令赵德全正捧着茶盏,聆听师爷汇报夏税的收缴情况。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不好了!”
一名差役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燕山军……燕山军将县城包围了!”
赵德全的手蓦地一抖,茶盏当啷一声坠地,摔得粉碎。
他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县衙大门便被一脚踹开,十余名玄甲卫鱼贯而入,分列于两侧。
最后进入的是一位年轻将领。
赵德全的膝盖瞬间发软——他在官场中沉浮多年,即便未曾亲眼得见,又怎会认不出这位北方枭雄?
“下……下官参见定北侯!”赵德全扑通一声跪地,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砖之上。
张克扫了一眼这位七品县令颤抖的背影,声音不带丝毫温度:“赵县令不必多礼。本侯接到密报,有东狄奸细混入乐平县,特来稽查。”
赵德全抬起头,脸上满是困惑之色:“奸细?下官未曾……”
“赵县令,”
张克打断他的话,声音依旧平静,却让赵德全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来,“借你县衙一用。你且去后堂歇息,有事自会唤你。”
赵德全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深作了一揖:“下官……遵命。”
这便是权力——在强权面前,一个小小县令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乐平县一半的税收仰赖于井陉关商路往来的商旅。
倘若张克一封关,乐平县立刻就会失去大半财源,赵德全这个县令也就做到头了。
相较于晋州官员,他实际上在利益层面更惧怕张克这位真正的财神爷。
两名玄甲卫上前,“护送”县令往后堂走去。
县衙正堂很快被清空。张克大大咧咧地坐在原本属于县令的位置上。
“侯爷,已经封锁全城,那些官员都集中在城西的几家客栈。”奥巴上前禀报。
“把他们带来吧。”张克淡淡地说道。
在乐平县衙大堂内,张克于大堂之上换上了自己的二品武官服,衙署乃是讲道理的地方,需得正式些,穿着甲胄断案并不适宜。
张克坐在本该属于县令的位置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惊堂木。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夹杂着怒骂与推搡的声音。
一群身着各色官服的朝廷官员被玄甲卫押了进来。
为首的张文翰官服凌乱,仍在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丘八是晋州军吗?瞎了你们的狗眼!本官是朝廷三品布政使!”
旁边的周明远也涨红了脸:“我与当朝右相是亲家!你们竟敢如此无礼!”
官员们被推搡着进入大堂,待看清主座上的人时,骂声戛然而止。
张克身着二品武官服(右都督的职位已被免去,一品官服尚未制作),年轻的面容与传闻中年轻的定北侯形象相重合。
张克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啪!”木块撞击案几的声响在大堂内回荡。
“你们不是要找我吗?”
张克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后背发凉,“我来了。”
张文翰喉结滚动,试探性地问道:“定……定北侯?”
张克微微点头:“有点眼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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