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瞥向脚边炸毛的小金毛,它冲我眨了眨金瞳,喉间发出短促的呜咽——这是"完成牵制"的信号。
我反手握住明璃发凉的手,用拇指在她掌心快速划了三横:"跟紧我。"明霜的冰盾突然炸裂成千万冰针,朝赵刚后颈射去,他本能侧身躲避,视线却仍黏在龙骨上。
混元步法在脚下铺开。
我带着明璃旋身撞向岩壁的裂隙,鞋跟在石面上擦出火星。
绝脉的气血翻涌得几乎要呕出来,我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混着明霜之前渡来的药香涌进喉咙——这是《玄体素针解》里的"逆血封脉",用痛觉强行压住旧疾发作。
"想跑?"赵刚的暴喝震得岩壁落石。
他抓起地上的短刃掷来,寒光擦着明璃耳畔钉进石壁,震得她发间银铃碎成几截。
明璃突然笑了,妖妖娆娆地甩了甩散下来的发丝,腕间剩下的银铃发出错乱的颤音——是她改良的"幻魂铃",专门扰乱修士神识。
赵刚的脚步顿了顿,手按在太阳穴上,三角眼里浮起层雾蒙蒙的白。
明霜的玉笛再次吹响,这次是低沉的呜咽调。
我感觉脚下的地面突然结了层薄冰,冰面下有细不可闻的"咔嚓"声——她在引动地下寒脉,要崩裂这处窟窿的根基。
赵刚终于察觉不对,刚要掐诀,头顶的岩壁"轰"地塌下块磨盘大的石头。
他慌忙腾挪躲避,再抬头时,我们已钻进了裂隙后的密道。
"往西边跑!"我拽着明璃往左手边拐,同时摸出怀里半块碎玉——这是用赵刚手下的引魂幡灰烬混着我的血捏的假线索,扔在岔路口的石缝里。
明霜立刻心领神会,指尖拂过冰面,在假线索旁冻了朵六瓣冰花——赵刚那老东西最信"冰脉寻踪"的土法子,这冰花够他绕半个锁龙谷。
密道里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松针的清苦味。
幼崽挤开我蹭了蹭裤脚,金纹在皮毛下流动如活物——它在给我们指路。
我摸了摸它脑袋,混沌钥匙在识海深处发烫,像在指引某个方向。
穿出密道时,天已经擦黑。
明璃扶着树喘气,残魂被吸走的苍白褪了些,正掰着碎银铃往发间别:"哥,那龙骨上的符文。。。和藏书阁的《太素隐文》纹路能接上。"明霜蹲在溪边洗去冰盾上的血渍,玉笛在膝头轻敲:"我用冰镜照过,岩壁裂隙里的符文走向,和《古符残卷》里记载的引龙阵眼完全吻合。"
我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千机珏,至尊骨的灼烧感虽退,却留下阵阵地麻。
混沌钥匙突然震了震,我顺着感应抬头——百米外的山崖下,有块青黑色岩石泛着幽光,岩缝里卡着块巴掌大的玉简,表面缠着已经氧化的金丝。
"是它。"我喉咙发紧。
明璃踮脚看了眼,突然"呀"了声:"这金丝纹路。。。和我残魂里的锁魂井刻痕好像!"明霜的玉笛尖突然抵住玉简边缘,冰气渗进去又快速缩回:"被下了三重禁制,第一重是血契封,第二重。。。像某种古医家的针禁。"
我掏出千机珏,用针尖刺破指尖,血珠滴在玉简上。
金丝突然活了,顺着血珠纹路爬成个小鼎的形状——是《玄体素针解》里记载的"太素医鼎",传说能解天下万禁。
可当我要注入灵力时,玉简突然震得我虎口发麻,鼎纹里渗出墨色雾气,裹着股腐木味。
"不能硬来。"明霜按住我手腕,"这禁制里混着尸毒,强行破解会伤经脉。"明璃凑过来嗅了嗅,皱着眉退开:"像。。。像我在明家祖祠闻到的,那口被封了三百年的老井的味道。"
我盯着玉简上的墨雾,突然想起明家祖祠的记载——三百年前,明家有位大医女曾在极西之地的"枯禅寺"学过解禁之术,那寺庙专收天下难解的医书古卷,墙上刻满了能破百禁的"医禅文"。
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耳朵。
幼崽突然跳上我肩头,用脑袋拱了拱我后颈——它在催我做决定。
明璃拨弄着发间的碎银铃笑:"哥在想枯禅寺?"明霜替我把千机珏收进怀里,玉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查过《古符残卷》,太素隐文的解法,确实有一脉传自枯禅寺的医僧。"
我望着山崖下泛光的玉简,喉咙里泛起股热意——这是至尊骨在兴奋。
锁龙谷的局还没结束,赵刚那老东西迟早会发现假线索,可有些秘密,总得去最危险的地方才能揭开。
"收拾东西。"我摸了摸怀里的玉简,"天亮就出发。"
山风掠过耳际,远处传来夜枭的叫声——像极了赵刚那声"小杂种"的尾音。
我望着东方渐起的星子,突然想起明家祖祠那口老井的碑刻:"医可通玄,禅可破禁,寻枯禅者,得见真章。"
而枯禅寺的方向。。。
月亮正挂在它的山门上。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