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
石门完全打开的刹那,我看见门内地面刻着巨大的混沌阵图,阵眼处有团黑雾正缓缓旋转。
更远处,石壁上嵌着数不清的魂傀——和古堡外那些不同,它们的眼睛全是鲜活的,正死死盯着我。
"小心!"明霜的冰刃突然掷出,在我身侧炸开一片冰花。
我这才听见,有细碎的脚步声正顺着通道往上涌。
那声音很轻,却带着刻意压抑的灵力波动——是修士,而且不止一个。
明璃从我影子里窜出来,魂火重新烧得旺盛,她歪头笑时,眼尾的红痣像滴血:"来得正好。
我正愁没人试试新炼的魂术呢。"
我摸向腰间的素针囊。
混沌血脉在血管里沸腾,魂灯的光映着明霜扬起的冰刃,和明璃眼里跳动的魂火。
石门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低低说了句:"果然在这。"
该来的,早晚会来。我深吸口气,向前迈出半步。
石门内的混沌阵图泛着青黑幽光,将那些身影衬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影。
我数到第七个——不,第八个——他们从阵图边缘的阴影里钻出来时,玄铁剑鞘擦过地面的声响像极了墨家刑堂里拷问时的铁链。
为首的黑袍男子站在最前,兜帽下的脸隐在阴影里,可那股冷到骨髓里的气机压得我肩背发沉——混沌之境舍身境巅峰,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直面这个层次的强者。
"墨白,你的到来,正好让我们完成最后一步。"他开口时,我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这声音像是两块玄冰相击,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回音。
明璃的魂火在我耳畔"噼啪"炸响,她的虚影突然凝实,指尖掐住我耳垂轻轻一拧:"哥哥,他身上的味儿好臭,像泡了三百年的腐尸。"
腐尸?
我忽然想起幽灵说过,这里锁着上古修士的残魂。
黑袍男子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腕,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是泛着幽蓝的雾气——那是被魂傀之力侵蚀的征兆。
"霜儿,封左边。"我反手握住魂灯,灯芯烧得滋滋响,灯身烫得几乎要烙穿掌心。
明霜的冰刃已经划破指尖,鲜血滴在地面凝结成冰晶,眨眼间铺成一张冰网。
她的睫毛上结了层薄霜,声音却比冰刃还利:"右边三个归我。
璃儿,搅乱他们的识海。"
战斗爆发的刹那,明璃的魂火"轰"地扩散成一片红云。
我看见最前面的灰衣修士突然捂住脑袋惨叫,他的识海正被璃儿的幻影迷踪搅成乱麻——那是她用明家秘传《九魂引》结合我给的《玄体素针解》残篇新创的术法。
明霜的冰域紧随其后,地面的冰晶如活物般窜上敌人脚踝,将他们的动作拖慢了三成。
我咬破舌尖,混沌血脉顺着喉管冲上眼眶。
视野里的敌人经脉脉络清晰如绘:左边黄衣修士的曲池穴凸起异常,那是长期修炼阴毒功法留下的破绽;右边灰袍老者的太渊脉跳动紊乱,应该是服了强行提气的丹药。
我抽出素针囊里的"破妄针",指尖运力一弹——银针破空的轻响与黄衣修士的闷哼同时响起,他的曲池穴被刺穿,整条手臂立刻瘫软如棉。
"好手段。"黑袍男子终于掀开兜帽。
他的脸是张完美的面具,眉骨高挺,唇色殷红,可瞳孔里翻涌的黑雾却暴露了真相——那根本不是活人,是被某种存在操控的躯壳。
他抬手时,我腰间的魂灯突然剧烈震颤,灯焰竟朝着他的方向倾斜,像被无形的手拉扯。
"小心!
他在吸魂灯的力量!"明璃的魂体突然变得透明,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哥哥,我的魂火被他拽走了。。。。。。"
我心口一紧,混沌血脉不受控地沸腾。
魂灯是明家姐妹用百年魂玉和她们各自一缕本命魂火炼的,若被抽走,璃儿的魂体至少要修养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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