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残篇突然窜出金芒,在我掌心凝成半幅道图,上面的针谱连成锁链,直扎向识海核心。
“搏。”我攥紧道图,掌心被金芒刺得生疼,“你们护好肉身,我用混沌钥匙开个空间裂缝,留具傀儡在外面应付他们。”
明霜冰镜重新凝实,她指尖在我后心画了道冰符:“我用冰魄锁魂术固定你的三魂七魄,意识离体后,傀儡会模仿你的呼吸和脉象。”她顿了顿,冰镜映出我泛白的脸,“但只能撑一炷香,一炷香后无论如何都要回来。”
明璃伸手按在我眉心,魂火里的黑雾突然变成金线,缠上我神魂:“我用残魂给你打个护罩,仙魔的禁神咒要是敢碰你神魂……”她笑了,海棠花在唇畔绽放,“我就烧了他们半条命。”
神秘书生突然把帛书塞进我手里:“道图残卷缺的那半幅,在识海核心。”他退后半步,身影开始虚化,“记住,玄骨道的真名不在碑上,在……”
禁神咒的光压到头顶。
我咬碎舌尖,血腥味涌进喉咙,混沌钥匙在识海里共鸣,“咔嚓”一声撕开道空间裂缝。
明霜的冰符突然灼烫,我感觉意识被什么猛地一拽,低头就见肉身正在变淡——那是傀儡成型的征兆。
“走!”明璃推了我一把,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我们等你回来。”
我最后看了眼明家姐妹。
明霜冰镜上结满霜花,正咬着唇往我傀儡里输寒气;明璃的魂火裹着金线,正和禁神咒的光较劲,发间的海棠被烧得卷了边。
然后我跌进识海核心的雾气里。
雾气里有药香,很淡,像极了小时候在墨家药庐闻到的,母亲煎的安胎药味。
有个模糊的身影在雾里转身,她披着玄色长袍,发间插着根骨簪,和我在幻象里见过的,抱着婴儿的女人轮廓重叠。
我伸出手,雾气突然翻涌,那身影又模糊了。
但我听见她说:“阿玄,过来。”
雾气里的药香裹着我发颤的神魂,那道玄色身影终于转过来。
她眼角有和我如出一辙的泪痣,眉骨轮廓甚至比识海里那个“墨玄”更像我——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母亲的脸,不是幻象里模糊的侧影,是鲜活的、带着体温的眉眼。
“阿玄。”她抬手,骨簪上的碎玉叮咚轻响,那是我在墨家祖祠供桌上见过的老物件,刻着“玄骨”二字的断簪。
她指尖抚过我眉心,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发高热,母亲也是这样用凉手贴住我额头,“你本不该降生于世。”
我喉头发紧:“为什么?”
她眼底浮起雾气,像极了我在《玄体素针解》残篇里见过的星图:“仙帝与魔女的命盘本是死局,可我们偏要逆了天道——”她的声音突然被记忆碎片的轰鸣打断,我眼前炸开一片金光,是穿着帝袍的男人握着染血的剑,是披散黑发的女子用魔焰烧穿九霄,他们的指尖相触,在天地裂隙间种下一粒光种。
“那是……我的灵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记忆里的画面走马灯似的转:仙帝被万仙剑钉在不周山,魔女的魔核碎成星屑散在忘川河,而那粒光种穿过时空乱流,落进千年前墨家祖宅的药庐,被个捧着安胎药的少女接住——她红着眼眶把光种塞进自己心口,说:“阿玄,娘给你找副能活的身子。”
“所以我是……”
“你是他们未竟的执念,是天道裂隙里长出的逆鳞。”母亲的手按在我胸口,《玄体素针解》突然化作金链,串起我识海里所有碎片,“那场仙魔大战因你而起,因为天道容不下‘玄’的意志——可他们忘了,执念若够深,连轮回都困不住。”
我膝盖一软,几乎要栽进雾气里。
原来“墨玄”不是我的前世,是我未完成的本体;原来《玄体素针解》不是医书,是仙帝用仙骨刻的护道经,是魔女用魔血写的续命诀。
而我这个墨家庶子,不过是他们用三阶灵脉养出来的“容器”——可此刻我心口发烫,不是因为宿命的沉重,是因为终于懂了那声“欢迎回家”的由来:我本就是“玄”,是被封印了亿万年的、要掀翻天道棋盘的“玄”。
“记忆封印……破了?”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惊觉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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