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翻涌的金光突然凝成实质,我踉跄着栽进一片金色剑域。
脚下是流动的剑纹,像活物般缠绕脚踝,抬头望去,空间中央悬浮着一柄无形之剑,剑气割得面门生疼,却连个影子都抓不住。
"欲控吾身,先承吾志。"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震得耳膜发颤,"你可愿以命为祭,换取神器之力?"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也不知是现实里被剑气压出来的,还是识海里震碎的——指腹触到玄素剑的剑柄,那凉意顺着掌心直钻心口。
明霜腕间未擦净的血痕突然在眼前晃了晃,李霸癫狂的"断情"二字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我咬着后槽牙笑了,笑声撞在剑域壁上,碎成一片金箔:"我愿以己身为引,护所爱之人,守所信之道。"
话音未落,剑域骤变。
热浪先涌上来,像有人把烧红的铁块塞进天灵盖。
我踉跄着跪下去,膝盖砸在剑纹上,那些纹路突然活了,顺着裤管往肉里钻,每一根都带着灼烧的痛。
再抬头时,无形之剑已化作赤焰,火苗是剑尖的形状,舔过我眉骨时,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火里扭曲——是十四岁那年,跪在墨家祠堂外,老祖的骨针穿透我后颈,天级根骨被剥离时的疼;是在药庐里翻《玄体素针解》残篇,指尖被锈针戳得全是血洞,只为找续命之法的夜;是明霜第一次给我递药碗,碗底沉着颗蜜饯,她说"苦药配甜,日子才不会太涩"的清晨。。。。。。
魂魄像被放进石臼里捣,每一下都碾出记忆的碎末。
我咬得腮帮发腥,玄素剑突然在掌心发烫,剑纹里渗出我的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竟在火海里开出一朵冰花。
那是明璃去年冬天为我挡的那一剑,她笑着说"墨白的血是凉的,得用我的热乎气儿焐着",可她自己却咳了半个月血。
"意志倒是坚韧。"剑灵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丝波动,"但心劫从不止于回忆。"
我猛地抬头,就见火海里浮起明霜的脸。
她脸色惨白,额角的汗把碎发黏成一绺,腕间的血痕还在渗血——和刚才被李霸震飞时一模一样。
她张了张嘴,我却听不见声音,只看见她唇形在说"快走"。
"不!"我吼出声,玄素剑突然发出龙吟,剑刃从火海里破出,我握着它朝明霜的方向冲去。
火苗舔着我的衣角,灼得皮肤滋滋响,可我每往前一步,明霜的身影就淡一分,直到彻底消散在金光里。
"够了!"我挥剑劈开一团火焰,"要试我心志便罢,拿她们做饵算什么本事?"
剑域突然静了。
火苗"唰"地退去,无形之剑重新悬浮在中央,这次我看清了——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古字,是历代认主者的名字,最后一个名字上还凝着血珠,是前一任主人的。
"心劫试的,是你是否分得清护与执。"剑灵的声音缓和了些,"她若此刻出事,你是会癫狂着屠尽天下人,还是冷静寻解法?"
我握着剑的手松了松,又紧了紧。
识海里突然传来明璃的尖叫,像根针猛地扎进来——是现实里的声音。
我瞳孔骤缩,这才发现刚才的灼烧感不知何时变成了钝痛,剑域边缘透出些模糊的光影,能看见明璃跪在雪地里,怀里抱着明霜,明霜的脸白得像张纸。
"霜儿!"明璃的哭腔穿透剑域,"霜儿你醒醒,别吓我。。。。。。华前辈!
华前辈快看看她!"
我心口一绞,玄素剑"嗡"地轻颤,剑域开始崩塌。
剑灵的声音混着明璃的哭喊涌进来:"认主仪式中断,你将承受反噬。。。。。。"
"反噬便反噬!"我咬着牙把玄素剑往地上一插,剑域的金光顺着剑刃倒灌回体内,疼得我眼前发黑。
再睁眼时,已经摔回雪地里,膝盖压在一块碎冰上,刺骨的冷顺着腿往上窜。
"墨白!"明璃抬头看见我,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明霜脸上,"霜儿她。。。。。。她突然就没了气息,华前辈说她经脉。。。。。。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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