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我:"需要我再替她诊脉吗?"
我点头,玄素剑被我放在炕头,剑鞘上的云纹在火光里泛着暖光。
明璃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哥,刚才李霸那眼神。。。"
"我知道。"我扶住她的手,"他留了东西。"雪地里那团红光在我眼前闪过,"等霜儿稳定了,我去查。"
明璃咬着嘴唇点头,目光又落回明霜脸上。
火炕的热气裹着药香漫上来,明霜的眼泪慢慢止住了,呼吸也匀了。
华月的银针在她腕间游走,最后收针时,她指尖沾了点血,凑到鼻端嗅了嗅,眉头微微松开。
"心脉稳了。"她把银针收进玉囊,转身从药箱最底层摸出个锦盒。
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颗鸽蛋大的玉丸,玉色通透,能看见里面流转的雾气。"这是安神玉露丸,"她指尖拂过玉丸,"等她醒了喂半颗,能护着神魂三天。"
我盯着那玉丸,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松枝断裂的脆响。
玄素剑在鞘中震颤,剑鸣混着风声,像在说——麻烦,才刚开始。
华月将玉丸掰成两半时,瓷盒边缘的釉色在火光里晃了晃。
明璃立刻捧起茶盏凑过去,指尖抖得厉害,茶水泼在炕沿上,洇湿了块青布。
我盯着明霜泛白的唇,看华月用茶勺舀着温水,将半颗玉丸慢慢送进她嘴里——她喉结动了动,像是本能地吞咽,睫毛颤得像被风扫过的蝶翼。
"睡吧。"明璃凑过去,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声音软得能化了雪,"我和哥都在。"明霜的手指在被子下动了动,最终蜷成小拳头,搭在明璃手背上。
华月收了茶盏,药箱铜锁扣上的声响让我惊了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紧了玄素剑,掌心全是汗。
"她需要静养。"华月将锦盒推到我面前,指尖在盒盖上敲了敲,"你不能再让她涉险。"她的眼睛像浸在药汤里的琥珀,沉得很,"我在玉丸里加了引气散,能护着她心脉三天。
但三天后。。。"她没说完,转身收拾药箱,铜铃似的药瓶撞出细碎的响。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炕头。
明霜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嘴角还沾着点药渍。
三年前她跪在家主殿外,膝盖渗的血浸透了青石板,也是这样安静地闭着眼——那时候我在暗室里被剥根骨,疼得咬碎了半颗牙,却连她的哭声都听不见。
"孙三。"我突然开口。
缩在墙角的孙三"扑通"跪了,脑门砸在青石板上,"咚"的一声。
他刚才去寻暖阁时沾了一身松针,此刻抖得簌簌往下掉:"墨。。。墨公子,小的、小的就是被李霸那老匹夫逼的!
他说只要我在大庭广众下说您偷了玄素剑,就给我筑基丹。。。"
"造谣污蔑,本该诛杀。"我松开剑柄,玄素剑嗡鸣一声沉进剑鞘。
火炕的热气漫上来,熏得人眼眶发酸,"但今日我既得神器,不愿多造杀孽。"我屈指一弹,一道青芒没入他丹田——那是家传的"锁元印",能封他气海境修为三年。
孙三愣了片刻,突然对着我磕起头来,额头在地上蹭出红印:"谢公子不杀之恩!
谢公子不杀之恩!"他爬起来时,裤脚还沾着雪水,却不敢多留,弓着背往门口挪,到门槛处又回头:"小的。。。小的这就回宗门领罚!"话音未落就窜了出去,木门被撞得哐当响。
明璃突然拽了拽我衣角。
她盯着窗外,眼尾的血渍已经干成暗褐:"哥,松针不响了。"
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连风都静了。
石屋里的火盆"噼啪"爆了个火星,映得窗纸一片暖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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