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剑的银线直指碑后,那里有个黑黢黢的洞穴,洞口挂着半截鲸骨,上面还沾着暗褐色的血迹,凑近了能闻到腐肉混着铁锈的腥气。
潮声突然变低,摸了摸腰间的红绳——明璃编的结还紧着,穗子上的银铃又轻响了一声。
这次,我听见了,在风声里,像有人在远处喊我的名字,细细的,像根线,牵着我心口发疼。
低头看了眼袖中的系统界面,签到点在洞穴深处闪烁着微光。
或许,等拿到灵晶,我就能知道,刚才那声铃响,到底是错觉,还是……
海浪突然掀起一人高的浪头,拍在我后背上。
踉跄两步,回头时,看见灵海入口处的黑雾里,有个影子一闪而过,红裙角被浪卷着,像朵被揉皱的花,在幽蓝的海面上格外刺眼。
玄素剑的龙吟穿透海浪,我握紧剑柄,喉咙发紧。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盯着那抹被浪卷走的红裙角,喉咙里像塞了块烧红的炭。
明璃的红裙我再熟悉不过,那是她去年用南海珊瑚丝亲手染的,阳光下会泛出蜜色光晕——此刻却被海水泡得发暗,像滴凝固的血。
“明璃!”我喊出口的瞬间被浪头呛了半口水,咸味顺着鼻腔往脑仁钻。
玄素剑在鞘中震得几乎要脱手,剑穗上的银铃串成急雨,这是明霜说过的“危险预警”。
我突然想起今早离开石屋时,明璃抱着酒坛倚在门框上,眼尾的泪痣被酒气熏得发红:“阿白要是死在灵海,我就把你那破剑熔了打镯子。”她总说这种狠话,可我知道,她连只受伤的海鸟都舍不得扔。
潮声里传来细碎的灵力波动,像春蚕啃叶般轻,却刺得我识海发疼。
那是明霜的《清灵诀》,她总说这功法能让人在混乱中保持清明,此刻却断得七零八落,分明是强行运功受了伤。
我攥紧腰间红绳,那是明璃用三根血丝藤编的,此刻正烫手——她从前说过,红绳发烫时,要么是她在想我,要么是她在拼命。
“臭丫头。”我咬着后槽牙往洞穴里冲,靴底磕在鲸骨上发出闷响。
洞顶垂着发光的海草,把地面照得青幽幽的,石壁上爬满吸盘状的海蛭,被我的脚步惊得“滋溜”缩回石缝。
玄素剑突然“嗡”地出鞘三寸,寒光扫过左侧岩壁——那里有道半人高的裂缝,飘出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是明霜常用的熏香。
“张四。”我对着裂缝低喝,掌心凝聚的混沌之力刚要冲进去,却被灵海法则压得散成星子。
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我想起三天前在码头看到的身影:张四蹲在鱼摊前挑海蟹,指尖却沾着不属于凡世的幽蓝磷粉——那是幽灵王手下的标记。
他早该被家族驱逐,怎么会出现在灵海?
裂缝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是明霜的药瓶。
我顺着声响扑过去,却在转过石笋的瞬间顿住——明璃背靠着岩壁,发簪散了,青丝里沾着海草,左腕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正往外渗着淡金色的血(她的血脉之力)。
她怀里的明霜闭着眼,眉心有团黑雾,正是张四擅长的“幻海咒”。
“墨白哥哥。”明璃抬头冲我笑,嘴角沾着血,“我就说红绳烫了准没好事。”她的指尖轻轻勾了勾腰间红绳,那是我编给她的,此刻正被海魔的锁链勒得变形。
海魔的触手从她脚边的暗涌里钻出来,像粗蛇般缠上她的脚踝,鳞片上的倒刺扎进她的皮肉,她却咬着牙没哼一声。
张四从阴影里走出来,气海境后期的威压在灵海法则下弱得像团棉花,可他脸上的笑让我想起家族祠堂里的镇宅兽——那种吃定了猎物的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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