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檀香和灰尘的味道,一排排冰冷的灵位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默伫立,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没有理会那些旁支的牌位,径直走向最深处那块最高大的祖碑。
那是我墨家嫡系一脉的祖碑,也是我父亲的灵位所在。
指尖凝聚起仅存的赦令之力,我轻轻触碰在冰冷的石碑上。
这不是祭拜,而是探寻。
赦令之力如水银泻地,渗入碑体。
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光滑的碑面上,竟开始浮现出一行行暗红色的字迹,像是用鲜血写就,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墨氏嫡脉,代代献祭,以血饲律,以魂镇序。”
短短十六个字,像十六道惊雷,在我脑海中同时炸开。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是冰冷,而是一种被抽干了所有温度的死寂。
献祭?饲律?镇序?
那些从小被灌输的家族荣耀、守护苍生的使命,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无比荒谬、无比残酷的笑话。
原来我们墨家,从来都不是什么守护者。
我们是祭奴!是用来喂养某个“律”,镇压某个“序”的消耗品!
我胸口剧烈起伏,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凉直冲天灵盖。
我猛地一拳砸在地上,坚硬的青石地砖应声碎裂。
而地砖之下,露出的不是泥土,而是一扇门。
一扇由某种不知名兽骨打造的、泛着惨白光泽的骨门。
门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禁制符文,每一个符文都散发着封印和束缚的气息。
而在骨门的正中心,有一个心形的凹槽。
那形状,那大小,与我胸口那块被誉为天之骄子的至尊骨,完全吻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块至尊骨,根本不是什么天赋的象征,而是一把钥匙!
一把开启这个家族最黑暗秘密的钥匙!
我正要俯身,用我胸口的骨骼去开启这扇宿命之门,一个阴冷的、充满嘲讽的笑声却从我背后传来。
“你以为,你真的能改写历史吗?墨白。”
我猛然回头,只见我父亲灵位旁的那个牌位——属于赵乱的牌位,正散发着幽幽的黑气。
一道虚幻的人影从中缓缓浮现,正是赵乱的残念。
他的双眼不再是人类的眼眸,而是两个漆黑的深渊,里面只有怨毒和疯狂。
“归寂之律,乃是天道与古家共立的至高法则。你母亲胆敢违背律法,试图染指星枢,你父亲为了保全墨家这条走狗血脉,亲手封印了真相。”赵乱的声音充满了快意,“你们这一家,真是可悲啊!不过是祭品中的祭品,一个用来当容器,一个用来守着秘密,而你,就是那个最终要替所有人偿还罪孽的倒霉蛋!”
我盯着他,心中的怒火反而渐渐平息,化为一片刺骨的寒意。
“你说对了一半。”我冷冷地回头,重新看向那扇骨门,“我们的确是祭品。但现在,我要做那个砍断祭坛的人。”
话音未落,我反手抽出一直紧握的玄冥九针,没有丝毫犹豫,将九根银针狠狠刺入了骨门上对应的九个禁制窍穴!
我没有用至尊骨去“开锁”,那太温和了。
我要用我这身被他们视为诅咒的绝脉之体,以最暴烈的方式,强行破门!
以我绝脉中混乱而磅礴的真元为引,我强行激发了胸口至尊骨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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