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中心中一凛,知道戴笠这是动了真怒,也给了自己最大的权限和压力。他立刻挺直身体,沉声道:“是!职遵命!定当竭尽全力,重整津塘,以报局座信任!若不能完成任务,职提头来见!”
“我不要你的头!”戴笠摆摆手,语气稍缓,“我要津塘站重新变成插在敌人心脏里的尖刀!要情报!要行动!要看到日本人和汉奸流血!另外……”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吴敬中,语气变得有些复杂说:“如今总部经费也捉襟见肘,各站都在想办法自筹。北平站的马汉山,虽然是个混账东西,但在搞钱这方面,确实有些歪才。你此去津塘,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也要学着点,想想办法,不能总指望总部拨款。有时候,非常时期,可以用非常之法。前提是,不能耽误正事,更不能留下尾巴!”
这是默许甚至鼓励吴敬中在敌占区利用手段筹措经费了。
吴敬中心领神会,接过文件:“明白。卑职会把握分寸。”
“去吧。”戴笠挥挥手,“具体交接细节和联络方式,毛人凤会和你谈。记住,敬中,快!要快!”
“是!”吴敬中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大步离开。他的步伐依旧沉稳,但眼中已燃起火焰。
津塘,他又要回去了。这一次,吴敬中充满了信心。
终于不用跟着帮后方的大员们闲扯淡了,家国破碎至此,人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后方大员们各个住豪宅、喝牛奶、吃面包、听音乐,张嘴就是捞钱,闭嘴就是让孩子出国。
我可去你妈的吧,老子早受够了!
。。。
数日后,津塘,法租界,安全屋。
李维恭如同困兽般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脸色憔悴,眼窝深陷。接到总部“另有任用”,调回重庆“述职”的密电时,他如同被一道霹雳击中。
“述职”?在这个时候?这分明是撤职查办的代名词!他几乎能想象到回到重庆后等待他的是什么——冷眼、训斥,甚至牢狱之灾!戴老板的脾气,他太清楚了。
他不甘心!他还有机会!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只要“财神”的资金到位,他一定能重整旗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约定的暗号。李维恭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枪。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穿着深色风衣、戴着礼帽的身影闪了进来,动作轻捷如猫。
李维恭看清来人,瞳孔骤然收缩,失声低呼:“敬中?!怎么是你?!”
吴敬中缓缓摘下礼帽,露出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他打量了一下这处逼仄的安全屋,目光最后落在李维恭惊惶失措的脸上,淡淡一笑,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故人重逢的感慨说:“维恭兄,别来无恙?哦,看情形,似乎不甚如意。”
李维恭的脸瞬间涨红,羞愤、恐惧、不甘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失控的说:“吴敬中!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是戴老板派你来的?!他想怎么样?!”
吴敬中自顾自地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冷水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戴老板的意思,电文里说得很清楚了。‘另有任用’,‘回渝述职’。维恭兄,收拾一下,跟我交接吧。外面的车等着呢。”
“交接?休想!”李维恭低吼道,眼中布满血丝,“我为津塘站呕心沥血,如今不过一时挫折,戴老板怎能如此对我?!我不走!我要留在津塘,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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