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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5页）

不知为何，这话从闻臻嘴里说出来，打击程度竟然比森老师还要强烈。闻小屿心中顿时非常沮丧，他忍着失落，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过脆弱，“我知道，老师也说我这部分跳得不算好。”

“你和你的舞伴关系如何。”

这话问得毫无缘由，闻小屿莫名，还是如实回答：“就是一起排练的学长，普通朋友。”

“你们饰演的是一对情侣？”

“嗯。”

闻臻侧过身来，完全面对着闻小屿。他身形修长高大，眼眸垂下时，薄薄的眼角就显得挑起，透露冷漠与压迫感。闻小屿莫名有些不安，站在闻臻身前的阴影里，抬头看他。

“你还需要练习。”闻臻说。

“我知道。”闻小屿回答，“我每次排练都会和学长。。。。。。”

话音未落，他被握住手腕。闻小屿茫然被拉着往前两步，站在厨房空旷的平地上。灯落下光，映照他的皮肤微微发光。

“四分十七秒的时候，你抱着舞伴旋转下腰的动作生硬，表情也不到位。你的老师没有提醒过你？”

“。。。。。。有的。”

闻臻说的话和森老师当时提出的问题几乎一模一样，看来后来反复练了那么久，他还是没有练好。闻小屿迟疑道，“森老师说我跳双人舞没有那种亲密的感觉。”

“换个人练。”

闻小屿怔怔抬起头，见闻臻也低头看着自己，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和你也练、练不了。”闻小屿抽回自己的手，小声说，“你又不会跳舞。”

紧接着他被拉过去。闻小屿吓得身体瞬间紧绷。

“你不需要练习技巧。”闻臻握着他的手，没有用力，“你只需要找感觉。”

闻小屿屏息凝气，期望借助这种方式让自己进入舞蹈状态。

“你跳起舞很轻盈，为什么一贴到舞伴身上，关节就变硬？”

“因为。。。。。。我不太习惯双人舞。”闻小屿低着头，还是说出实话，“我不喜欢身体接触。”

这些话，他半个字也不敢讲给森冉和姜河听。这是他自己的小毛病，和姜河学长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不习惯身体接触，这会让他内心生出点不可明说的小嫌弃。

闻臻依旧没有动，低头看着他，“那你现在适应一下？”

闻小屿想反驳，他的小腿肚都站麻了，抬手去推闻臻。闻臻纹丝不动，像一座沉稳的雕像。

“你既然要跳舞，总要克服。”闻臻说，“现在就练。”

他的话简练无情，即使是贴心的陪伴行为，也仿佛命令一般。闻臻说得没有错，既然自己想要在舞蹈的路上走下去，这种心理状态怎么能不改正？更何况这是他真正意义站上大舞台的第一支舞。

闻小屿迟疑重新扶上闻臻的肩膀，鼓起勇气抬头看一眼他，又飞快垂下睫毛，“我不知道。。。。。。怎么找到那种入戏的感觉，森老师说。。。。。。呃。。。。。。精神的亲密无间，身体的欲拒还迎。。。。。。？”

“首先要接受与他人的身体接触。”闻臻说，“这是你需要迈出的第一步。”

闻小屿有些紧张点头，试着再靠近闻臻一些。闻臻的确是个不错的练舞对象，他也学过交际舞，动作保持着绅士的距离感，既不让人感到压迫，又不至于疏离。

最重要的是，闻臻是他哥。这样的认识让闻小屿本能对闻臻保持信任与安全感。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下，闻小屿慢慢放松身体，投入到练舞的状态中去。

“你可以扶着我吗？”

“可以。”

“这里我要下腰……”

“嗯。有点沉。”

闻小屿马上直起身，瞪一眼闻臻。闻臻无辜举起手，“开个玩笑。”

闻小屿好气又好笑，神奇的是，那种打心底的抗拒感正在淡去。他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他哥的手。

“不练了？”闻臻问。

“不练了。”闻小屿不自在地后退几步，转过身，“但还是谢谢你……嗯。我回房了。”

闻臻看着闻小屿抛开的背影，安静站在桌边。不过片刻，他也离开厨房，一言不发走进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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