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师眼睛睁开,眼神中有羡慕之色,他一一扫过三个新宗师,最后目光落在持林的身上,注目了片刻,这才移开,又半合上眼睛,继续回忆。
“我青少年时代,是武者时代的高巅峰,那时半步先天,先天宗师比比皆是,就连先天之上的仙师,也没有绝迹,我就有缘遇上一个。”
持林心狂跳,来了,来了,要说正题了。
他紧张地盯着武宗师,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去,这见闻他们也还是第一次听说。
而且是真人真事,发生在武宗师本人身上的亲身经历。
“辛丑之后,外国列强进入大华,乱世开始,我那时一腔热血,跟着几个好友闯天下,杀红毛贼,杀贪官,替天行道。
有一次,我们伏击红毛贼,却不慎被人陷害跌入红毛贼的包围,两个同伴当场被子弹打死,我也是重伤奄奄一息。
呵呵,那时我30出头,已经是暗劲后期,一身横练功夫,自以为刀枪不入,还是挡不住外国佬的枪弹。
我以为此命休矣,要去见阎王老子了,却不想,阎王没空找我,来了一个仙师。”
武宗师脸上露出感激崇拜的神情,嘴角也弯起笑容来。
“红毛贼的枪弹放在现在就是一坨,啥也不是,但是在那时却是顶顶厉害的武器了,我横练功夫能扛的下钢刀,能挡的住火药铁砂,却挡不住外国佬的子弹,当时就身中数枪,这是这儿……还有这儿……”
武宗师用手扒在上身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来,指着胸口几个地方,那里肌肉结实,却没有任何的疤痕。
“是不是很奇怪,没有枪疤?”
老人露上一丝顽皮的笑容来,“那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仙师,他出手救了我。”
“在我即将昏迷之时,我听到了红毛贼的惨叫声,枪声,响成一片,像是有一个神仙从天而降。
后来知道,那不是神仙,那是仙师,先天之上还有境界,那就是仙师。
以武入道,武道的尽头就是仙道。
天地大变,灵气枯竭,再不适合修仙,于是先祖们就迂回修炼,通过修炼武道走上仙途大道
……”
持林手紧紧攥拳,心中掀起狂澜,那就是说,那就是说,吾道不孤,他并不是一个独行者?
“那个仙师他现在在哪里呢?”
他张口问道,紧张等着武宗师的回答。
武宗师闭上眼睛,脸上神情似喜似悲陷入了追忆。
“那时动乱开始,大华连连战乱,武者都上了战场,为国奋战,枪弹无眼,一个个高手前赴后继牺牲在战场上,宗师也不能幸免,仙师也无法超然世外。
陶仙师那次救了我,顺势给我灌顶传功,洗筋伐脉,我得了大机缘,却再没有见过他一面。
后来听说,他在一次战斗中,以一己之力杀了上百个外国恶贼,之后就失踪了。
有人说他隐世了,有人说他飞升了,不过仙师也不是神仙,寿元也是有限的,不可能真的长生不老,如果那次战斗中他平安无事,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吧……”
……
武宗师在白云小筑住了下来,除了第一天让吕念飞他们相陪,之后就将他们赶了出去,不仅赶走了吕念飞,连着田磊还有他的随从都一起赶走。
说是就想清净一些,用不着这些人,人多了反而闹腾。
却让持林没事多来陪陪他说话。
持林也有意多听听他说些陈年旧事,倒也没有拒绝。
敏谷还在白云小筑为武宗师做饭呢,丁清梅的药膳还得麻烦敏谷做,反正每天都要来取一次药膳,那就抽点时间来陪老爷子说说话呗。
持林能感觉到,老爷子对自己没有恶意,而且老爷子的那些亲身经历,都是道藏中没有记录,或者记录不全的宝贵史实资料。
对他在黑暗中独自摸索修炼,或许会有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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