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了口气,“清沅性子强势,轻易不是个肯服软之人。反倒是静婉,看似淡泊,实则藏着通透。”
“哀家活了这么大岁数,见多了争强好胜的夫妻,到最后不是夫妻离心便是家宅不宁,反倒是那些能够互相包容谦让的,能够和睦到老。”
苏嬷嬷笑着道:“太后高见。”
“有什么高不高见的,无非是活得够久,看的事情够多而已。”她撑起身子坐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
太后感叹道:“难怪人说老牛老马难过冬,正午一过,这再好的太阳都感觉不到暖和了。”
苏嬷嬷赶紧递了一个手炉到太后手中,“这几日虽然雪晴了,但化雪却比下雪还要冷些。”
太后抱着手炉,靠着车壁养神。
在她后面的马车里,皇后却是一点打盹的心思也没有。
晏家从来只有买田置产的,还从来没有听说什么时候卖过地产,偏生晏行却将晏家庄子都让了一半出去。
当然,这也只是姜梨一面之辞,具体是卖的还是送的只有晏行才清楚。
不可否认,姜梨模样出众,聪慧、通透,还懂分寸,晏行就算性子再清冷,对这样的女子动心也是人之常情。
但晏家是什么人家?是世代簪缨的勋贵,是手握兵权的将门,岂能娶一个商户女子进门?姜梨纵然聪慧通透、模样出众,也决不能成为晏家的主母。
反倒是沈清沅,出身勋贵,与晏行门当户对。能在朝堂上为晏行助力,又有志向、有胆识,与晏行相得益彰,日后定然能助晏行重振门庭。
只可惜,太后大概率会为安王选沈清沅。
皇后捏了捏眉心,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但罗静婉也不错,大气端庄,家世又好。
皇后想到这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吩咐玉蛾,“你回去后,立刻让人注意着晏行那边的动静,若有什么立刻来报。”
“是。”玉蛾道。
皇后靠着车壁,陷入沉思。晏行可以不听她这个姑母的,但若是皇上亲自赐婚呢,难道他也不听?
她暗暗叹了口气,这些事本来都不用她操心,但谁让晏行如今就只有她这个姑母,再怎么样,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皇后的心思,姜梨不知道。
送走了太后和皇后,她刚从花圃出来,便见晏行骑着马,站在花圃门前。
姜梨对晏行出现在花圃已经见怪不怪,她笑着上前道:“晏将军是刚过来还是来了许久?”
“刚过来。”晏行今日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姜梨也说不清楚。
“姜姑娘有没有兴趣骑马?”晏行笑着问。
姜梨抬眼望着天际,夕阳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远处的田埂上,将整个田野染成了暖橘色。
“好啊。”少女收回视线,眉眼弯弯。
晏行眼底泛起一丝笑意,他曲起食指打了个响亮的呼哨。一匹枣红马从远处跑来,马鞍上铺着柔软的绒垫,显然是提前为她准备的。
姜梨拉住缰绳,翻身上马,双腿在马腹上一夹,那马便疾驰而去。
晏行纵马追了上来,在她后面不远不近跟着。姜梨一直跑了很远,才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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