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烟将辛酸咽下,看着眼前的男人,莞尔浅笑。
“怂包。”
魏春山啐了口,摸索着将刚包好的带子解开,重新往松包了些。他摇头叹气,摸了件厚实的小袄子,沉声道:“先穿右袖子,慢慢地抬胳膊,别扯动伤口了。”
“好。”
庭烟甜甜一笑,将胳膊伸进袖筒里,从魏春山吐舌头,抢过袄子,顽皮道:“哈哈,被骗了吧,其实我会穿衣服的。”
“我看你就是欠揍!”
魏春山重重地哼了声,站起来,两腿叉开,挡在女孩面前。忽然,肚子咕咕叫了声,男人有些尴尬地咳了声,手指揉了下鼻子,咽了口唾沫。有意无意地问了句:
“女娃娃,你饿了么?”
“不饿啊。”
庭烟一件件地穿好袄子,挣扎着站起来,看着背对他的蛮汉子,比了下个子。
哼,怎么还不到他的肩膀,真讨厌。
庭烟嘟着嘴,还像先前那样拽住他的袖子,气呼呼道:“穿好啦,现在咱去哪儿?去干嘛?”
“睡觉!”
魏春山大步朝上房走去,谁料却差点把女娃娃给弄摔倒。
一气之下,魏春山直接将这猫儿似得女孩夹在腋下,闷着头走进上房,也不知是天太黑,还是他忘了自己太高,脑门又一次撞在了门框上,响声甚大,将圈里的猪吓得哼了几声。
“去他妈的,这可是第三次了!”
魏春山咒骂了句,站在门口,喝道:“里头的,你小妾衣裳穿好了么。”
“好了好了,小人的也穿好了。”
屋主忙不迭回话。
“掌灯!”
魏春山沉声喝道。
只听一阵窸窣响动,不多时,屋子亮堂了起来。
庭烟此时被男人夹在胳膊下,她晃荡着双腿玩儿,打了个哈切,抬眼看去。
这屋里甚是平凡,所用器具皆是旧年的,地上坑坑洼洼的,墙角放着个腌菜大缸,屋子正中间摆着张四方桌,炕上的被子已经叠好了。
而那屋主和小妾两个穿得整整齐齐地,站在当地上。
屋主瞧着约莫三十多岁,细长眼,貌不惊人;那小妾倒是白净,算不上好颜色,也能看得过去。
“叫什么?家里作何营生。”
魏春山冷冷问,他将庭烟放在炕上,双臂环抱住,低头看着屋主二人。
“小人名唤朱进,在街面做点小买卖,此是小妾赵氏。”
屋主恭敬回答,他本来甚是火大,已然将杀猪刀别在腰后,若这强人敢动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是。
可当他一瞧见这夜半来的强人如此高大健壮,虽年轻英俊,可通身的煞气,就算十个他都不够这位大爷打的。而那位炕上坐着的小娘子呢?呵,他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如此俊的女子,白嫩嫩的小脸,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樱桃小嘴嘟着,该是什么样的老子娘才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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