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击掌声突兀地在雪原上空响起,像一颗石子投入凝固的寒潭。
这声音算不上响亮,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慢,却穿透了呼啸的风雪,精准地钻进山口一夫的耳中——那是种皮革手套碰撞的质感,干燥,利落,与周遭风雪的湿冷格格不入。
山口一夫浑身一僵。
方才被天星剑劈开的剧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暗绿色血液飞溅的灼热感仿佛还在皮肤表面灼烧,可此刻低头看去,他那本该被斩成两半的躯体竟完好无损。
他下意识握紧右手,鬼骨太刀的骨柄仍在掌心温热,骨刃上的血管纹路里,暗绿色血液缓缓流动,别说半寸裂痕,连一丝磕碰的痕迹都没有。
“怎么回事?”他喉间滚出粗哑的呢喃,竖瞳猛地收缩。
视线再抬时,更诡异的景象撞入眼底:
温羽凡竟悬在半空,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塑。
那柄染满怨念的漆黑天星剑还维持着下劈的姿态,剑刃离他的头顶不过三尺,可剑身的震颤彻底消失,连周围逆向旋转的风雪都停滞了,雪粒凝固在半空,像被冻住的星子。
温羽凡眼底的决绝被错愕取代,瞳孔里那份惊异与茫然,竟比他这个“死而复生”的人还要浓烈几分。
山口一夫猛地后掠两步,布满骨刺的脚掌在冻土上蹬出两道深沟。
肌肉的收缩感、骨骼的转动感清晰无比,之前被黑色能量束缚的滞涩感荡然无存——他能自由活动了。
可对面的温羽凡依旧保持着挥剑的姿势,墨色风衣的下摆停在扬起的弧度顶点,连发丝都没有半分晃动,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和这片雪原是“活”的。
复仇的杀意、对不死之躯的狂热,此刻全被疑惑冲得烟消云散。
山口一夫紧握着鬼骨太刀,却迟迟没有发动进攻。
他活了七十多年,从樱花国武道世家的少年天才,到血洗地下世界的山口组枭雄,再到新神会“重生计划”的实验体,见过会喷吐毒液的融合体,见过能操控雷电的异能者,却从未见过如此违背常理的景象。
斩落的剑停在半空,破碎的躯体完好如初,这根本不是武道或异能能解释的范畴,更像是某种……凌驾于物理规则之上的力量。
就在他惊疑不定时,雪原深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咯吱,咯吱。”
积雪被靴子碾压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规律的节奏,像是在丈量这片战场的死寂。
山口一夫猛地转头,竖瞳死死锁定声音来源的方向——漫天风雪中,一道身影缓缓步出,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金发如被阳光淬炼过的精钢,在惨白的雪地里泛着耀眼的光泽,碧色的瞳孔像极了北欧深海的冰层,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穿着一件白色长款风衣,领口别着一枚银色徽章,上面刻着缠绕着蛇的十字架,风衣下摆扫过积雪时,连一片雪粒都未曾沾附。
脚下分明是松软的雪面,但他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行走得稳如平地,仿佛脚下不是湿滑的冻土,而是铺着地毯的宴会厅。
男人在离两人三米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先扫过悬在半空的温羽凡,碧色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随即转向山口一夫,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更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藏品。
“看来我的时机选得不是时候。”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标准的伦敦腔英文,每个音节都清晰得如同被精心打磨过,“打断了一场精彩的决斗,希望两位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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