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未作催促,缓缓起步,沿着马路朝前开去,同时热情解释道:“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我先这么开着啊。”
方清昼眨了下眼睛,决定回到记忆最开始的地方,沙哑着开口:“花园酒店。”
“好嘞。”中年男人爽快应声,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车辆穿过荒僻的郊区,窗外逐渐出现成片连绵的灯火。
高楼各处璀璨的光点,如同高空洒落的明珠,照出了这座城市的繁华。
在无数相叠流转的影子中,方清昼再次站在酒店的门口。
她举目四望,毫无方向。在艰难地思索后,决定先找台电脑。
她打算找个路人借手机导航,可是深夜的行人不多,目光搜寻间,不期然看到街对面亮着一盏蓝色的灯光牌,上面就写着硕大的“网咖”。
她失魂落魄地走进网咖大门,迎上网管的眼神,才“啊”了一声,说:“没带身份证。”
网管说:“没关系,刷我的吧。机号3区18。”
方清昼把司机找零的钱全都给了他,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她找到对应的机位,开机后,在搜索栏中输入【异常测定】。
绝大多数的内容都被屏蔽删除,首页仅剩下少量的不完整的快照记录。
方清昼点击退回,转而查找与孙青青相关的信息。
这次跳出来满屏的新闻报道跟案件讨论。
作为曾掀起过全城轰动的恶劣刑事事件,时至今日仍会有人做完整的案件分享。
各篇长文中的关键信息与季和所说的大同小异,只是关于孙青青后续的情况,网友猜测得五花八门。
目前能追溯到的最近期的线索,是六年前孙青青母亲做过的一场直播。
直播当时的场面可以说是天崩地裂,还登上了当时的热搜。之后孙青青再没了消息。
有人猜测她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有人认为是孙青青的父母再一次让她“走失”,更多人认为她已经遇难,毕竟照顾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人,太容易出现各种意外。
孙青青的父母多次反驳,发觉澄清无效后不再出声。
方清昼找到了直播的截图,感觉里面的人都有些眼熟。
A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或许在不知名的地方见过。
她又搜索了自己的名字,跳出来许多获奖的报道。中间夹杂着一篇采访记录。
记者问方清昼,是不是工作太劳心费力,所以才那么瘦。周随容在旁边插话,用束手无策的语气说她太挑食,什么都不吃,擅长挨饿。
方清昼笑了笑,返回页面,把自己这两天听到过的名字逐一检索了遍,没能填补胸口那种巨大的空洞。
机械式地做完这段无意义的行为后,她关掉网页,走向前台。
年轻的网管在她走近前就在盯着她,眼睛微微睁大,那明显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而是在表达迟疑跟惊讶。
方清昼蓦地灵光一闪,收回原本要说的话,一手搭着柜台,装作熟稔地跟他点头:“你好。”
网管呼出口气,弯腰点动鼠标,说:“酸辣粉微辣不加麻多加香菜是吧?”
方清昼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应该不吃辣,更不吃香菜。
她点点头,说:“原来今天是你值班啊。”
“对啊。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网管笑起来的时候,脸颊边有个酒窝,担心地问,“脸色那么差,你没事吧?”
“我没事。”方清昼从口袋里摸出剩余的纸钞,状似不经意地问,“我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了?”
网管低头给她找零,说:“也就几天前吧。对了,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他把零钱还回去的时候,顺便推过来一个信封:“这个先还给你。”
方清昼只拿了信封,手指捏了捏,判断里面是钥匙,还有一张卡,心神不定地道:“钱都给你了。”
网管懵道:“啊?”
方清昼问:“我为什么把它放在你这里?”
“你那时候说得很奇怪。说自己最近总是丢三落四,想把钥匙寄存在我这里,等你处理完手头的事再回来拿。如果超过一星期没来,让我一定要打电话提醒你一下。”网管打趣道,“你不会真忘了吧?这才多久啊?推荐你喝点安神补脑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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