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卡尔不通军事,闪北郡军事总长尤里奇又被丹西带去破蛮冈迎敌。他急得上窜下跳,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两万五千人乾巴巴地守在岸边,不知道可怕的蛮族大军何时到来。
连他族首领都不知道这次军事行动,丹西更无法弄清楚了,他只能按自己的猜想告诉纽卡尔,规模在三万至十万之间,时间不定。
亮月平原上,泪河岸边军营里的混乱和茫然,直到旺热和孔狄于三日前赶到时方才结束。纽卡尔也才得以舒一口气,将烫手的军事指挥权拱手送出去,自己专心去搞后勤内政。
纽卡尔老哥连河防的基本工作都没有做,竟然不派人巡航河道,只坐在岸边乾等,这项工作直到两日前才在旺热的组织下进行。
不过,人有所长,纽卡尔总督也不完全是酒囊饭袋,他搜集了几十艘战舰,将两百多条渔船改装成战舰,并组织工匠连夜造出上百架投石机,战斗武器、军需物资也一应俱全,保证了旺热和孔狄主持战局时,后方无忧,能够大展拳脚。
这次两军于河中相逢,其实也是一场遭遇战。
旺热和孔狄的部下连夜赶路,刚刚抵达,需要扎寨修整,但由于纽卡尔前些日子坐在岸边等待,并不瞭解敌军动向,故而两人决定亲率舰队出航,视察战场情况,以便制定应敌之策。
虽然同为骑将,季尔登这只旱鸭子的水性比起孔狄来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作为猛虎军团十九位创业角斗士之一,孔狄曾登陆鲨鱼岛血战、在南大洋掌舵、于累斯顿河巡航,水性不说超卓,却也有相当的水准。
随同两人行动的有,原驻防闪北郡正规军五千人、闪北郡熟悉水性的民军三千人。八千人的水军,分乘十五艘战舰、十艘渔船改装战舰,沿河而上。
这支巡航队本来准备巡航一天,于傍晚时返航。谁知道就在舰队准备掉头回去的时候,发现了远处开来的游牧联军舰队。
不期而遇,双方都是大惊失色,各自准备应战。
从兵力和船只数目上说,游牧联军舰队远远超过对手,都是对方的五倍有余。即使是联军中九千闪特降军的水性,也不逊于对方的八千人。
从指挥官的角度看,希莱茨基和旺热这两位闪特籍将领,对水战都不陌生,在对泪河水情的熟悉程度上,希莱茨基还要胜上一筹。从战场位置上说,游牧联军舰队是逆风顺流,更加占优。
不过,旺热和孔狄的舰队也并非全无机会,他们至少掌握著两项优势。
其一,旺热和孔狄指挥的悉数为战舰,而对方除了希莱茨基与季尔登共乘的旗舰外,都是运兵船。
秘密行动讲求快捷迅速,在有限的时间里载运量更大、速度更快的运兵船远比战舰合适。当然,如果敌人觉察自己的动向并有所准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其二,为了操持桨舵,九千闪特降卒被分散到百余条船上,每船不到百人,而船上其他的沃萨人对水战可以说完全外行。
这些晕了三天船,呕吐拉稀、脸色寡白的战士,原本是非常勇猛的,可到这时,战斗力还能保持几分,实在令人生疑。
“将军不必惊慌。”希莱茨基一边用旗语指挥船只行进,一面给季尔登解释道:“我船多、敌船少,我船大、敌船小,我兵众、敌兵寡,只要能靠上去登船相战,我军就有胜出的机会。”
“奶奶的,不是说闪北郡几乎不设防吗?!”季尔登狠狠啐一口浓痰:“我对水战一窍不通,全由你指挥,我做你的马前卒!”
拔出闪亮的马刀,季尔登轻身一纵,跃上旗舰的舰首。见过无数战阵厮杀,经历无数凶险场面的勇将季尔登,知道自己的能力,也非常清楚自己在这场水战中的地位。唯一不妥的是,他仍习惯性地用上了骑战术语“马前卒”。
“敌军多而弱,我军少而强。”旺热双手负胸,遥望远方。
“敌舰大而脆,我舰小而坚。”孔狄拔剑在手。
“敌舰笨重,我舰灵活。”旺热继续眺望。
“敌人缺乏远战利器,我方物资一应俱全。”孔狄继续接口。
两位指挥官不由得相视大笑,对于即将到来的胜利充满了信心。
“希莱茨基定然用挤压战术。”孔狄冷笑道:“让我去逗弄逗弄他们,看看他手下的那群认贼作父的狗崽子,有没有能力执行那么精巧的战术!”
“一切保重。”旺热拍拍战友的肩膀。
“放心吧!”
说话间,孔狄如燕子般飞身而跃,横空丈许,跳上了另一艘战舰。
泪河南北两端河面上,号角震天,令旗翻飞,呼喊连连。两支突然遭遇的舰队,都在利用交锋前的短短时间,进行最后的战前调整。
如血的残阳,将万物罩上一层红晕。
著名的泪河水战终于在黄昏时拉开序幕……
游牧联军的舰队,每排三船,成三列向下游扑去。除了每列间必须留出的间隙外,这支舰队将整个泪河水面完全挤满。
这是水战中常用的挤压战术。当本方人数、船数多于对手时,可以通过挤占河面的方式向前挺进,逼迫对手进行比拚人力的接舷战。
同时,这种布置,也可以大大压缩对方舰只灵活调度和变向运转的空间。
闪北郡正规军与民军组成的混合舰队,则在河心排布成一列,鱼贯溯流而上。看样子,是准备进行尖刀式中心突破。
不过,在这把尖刀的前端,是孔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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