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手里令旗前挥,刚刚抵达战场的三万塞尔铁骑,马不停蹄地立刻发起冲锋!
平原上的开阔地形,本就是骑兵纵横驰突的宝地,而伊萨更充分利用这一优势,竟然毫不客气地把全部兵力一次性投入战场,发起令人惊叹的全面猛攻。
塞尔骑兵同样早已见惯此等场面。
连年的征战把他们训练成铁石心肠的职业刽子手,战场上一次次尘土和鲜血的洗浴,早将他们身上软弱的人性涤荡乾净,而战胜后肆意的奸淫掳掠,更让他们异化成残忍无情的战争机器。
职业性的冷静和银白如雪的盔甲,把每一个塞尔骑兵都彷彿变成一座冰雕。一座不带半点感情,既没有恐惧也没有热情的邪恶冰雕。
他们粗砺的脸庞镇定而沉着,冷酷的目光平视前方,死亡的恐惧早被置之度外,心里只念着一个声音——尽快碾碎眼前的敌军,然后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内心最原始的欲望!
三万座这样的冰雕,组成了一片巨大的令人透心发凉的冰原。
在冰原上长有一片茂密的黑色森林,那是无数枝耸立在马背上的奇长铁矛。
没有呐喊、没有喧嚣,也听不见军号。累月经年在一起战斗,每个塞尔骑手对自己的位置和作战任务都已经非常熟悉。
一面面飘舞的战旗,默默地引导全军挺进,指挥官的军刀无声地出鞘,刀锋映耀着刺目的阳光,指示身后战士们冲击的方向。
除了马蹄隆隆的践踏声和大地沉闷的呻吟声外,三万人的大军即便在冲锋中也寂然无声,听不到其他的任何杂音。
这真是一支可怕的军队!
他们像冰人一样冷静、冷酷和冷血,又带着黑森林恐怖的死亡气息,如同要吞噬一切的茫茫黑夜……
黑白分明的军阵,如同雪崩一般向自由军团席卷过来,无形的杀气瀰漫扩散,给人无法形容的巨大震慑和压迫。
在这样的威势面前,不是久历兵锋、坚毅卓绝的老兵,很难避免未战先败、一触即溃的命运。
本次战役,巴维尔的情绪就如潮汐一般起落跌宕。此刻,刚刚好转的心情,又从悬崖上直坠谷底。
奥兹的不冷静引得全军不得不将战线向南平移而脱离预设的阵地,把一点微弱的地利丢失殆尽。
好像算准了本军的动向一般,包围圈内的苏来尔人尚未啃乾净,伊萨的主力骑兵就已经赶到,并立时发起全线冲锋。
此时,愚蠢的冲动和过早发动进攻,终于引来了可怕的后果。
在光秃秃毫无掩护的平原上,无险可据,面对骑兵的强力冲击,内有心腹之患、外有援敌猛攻,已投入的这六万步兵估计连立足都困难。
更可怕的是,左右两侧鸟群惊飞、风尘翕张,显然是有骑队从这两个方向进行包抄。
“全军各部人马,前进迎敌!”巴维尔拔剑前指。
身不由己之下,自由军团的巨大军阵再度向前平移。
六万主力部队离开阵地,咆哮着朝战场扑去,而身后的四万预备部队则接管了他们原来的位置,扼守各处防线。
于今之际,凭藉雄厚的兵力,使用人海战术,是挽回颓势、扭转局面的唯一办法。
第十九集 第八章
一道道金色洪流再次向前涌动,彙入前方金色的海洋。
新加入战场的自由军团战士们,把围住蓝色苏来尔礁石的兵海加宽加阔一倍,然而可怕的塞尔冰原和黑森林,也已经猛烈地撞了过来!
战马健硕的四腿有节奏地蜷缩、伸展、蜷缩、伸展,每一纵都有数米之远。 几万匹这样的烈马同时奋蹄撒野,把大地砸得地动山摇。
宽阔的白杨大道上,棉絮似的烟尘飞扬飘舞,追逐着马蹄。
无路可走的翠绿原野上,泥块、沙粒和草叶飞溅着搅腾在一起,茂盛的青草和半人高的麦苗一片片地倒伏在地。坚硬的蹄铁,强行践出一条又一条宽阔的土路,把绿野刮出一道又一道粗粗的伤痕。
距离敌五十步开外时,像是有一只威力惊人的无形大手在抹过冰原,竖于其上的黑森林哗啦啦地落下,笔直挺立的树干一排接一排地被扫倒在冰面上。塞尔骑手们齐刷刷地放平刺枪,紧夹腋下,锐利枪尖直指敌阵!
在他们的对面,自由军团的周边重步兵方阵,在急得满头大汗的各级指挥官怒吼和呵斥声中,刚刚跑入作战位置。
弓弩部队开始拉引弓弦,扳动机括。
狂风扑面而来,弩矢带着强劲的气流掠过耳际,眼前晃动着敌人惊惶的面容。
无穷无尽的箭枝像毒蛇的芯子一样吐动,密集的投枪成一个扇面在骑手头顶上淒厉地呼啸鸣叫。箭矢和弩枝噗噗地穿透甲片的缝隙,紮入胸口、刺进咽喉,击打在铠甲钢硬的弧面,叮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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